“取相反的意思就表明诅咒,我看这孩子的名字很好取……”
他既有双红眼睛,那么就取为‘银’,既然是异瞳蛇类的家族,又是不被祝福的混乱结合,蛇的象征本就阴险狠辣,那么便为他取名‘则’。规矩之则、守序之则。这是一个与他相左,却无比适合他的名字。
一双柔和的手捧起幼生的小蛇,对上那双红灿的眼睛,族人第一次以温和的语气对他对话,呢喃一般要他记住:“你的名字是银则。知道了吗?银则?”
兽人的名字须以家人的仪式来取,摆脱不掉。
那是他与出生相伴的诅咒,至死方休。
言袖这天已经磨好一枚冰蛋壳,看着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虽然她不能雕什么城堡啊鲜花啊,但是打磨一枚蛋壳还是OK的。她结束外出回到山洞内,就闻到一阵鲜血的味道,混合奇异的香味,她睁大眼睛往山洞深处去看蛇蛇,尾巴的伤口果然又迸裂了。
言袖简直震惊,冬眠也会吗?
她颇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到伤口迸裂,蛇鳞像被粗暴拔除一样脱落,露出颤巍巍的嫩肉,空气中悠悠的香气来自于他的躯体,言袖甚至怀疑再浓郁点,可能招来其他求偶的雌性。
真是奇特的强者啊。
又强又勾人。
尽管知道自己这么做作用有限,言袖还是把那截蛇尾抱在怀里,细细地为它上药,包扎。
银则在冬眠中,他会难受吗?
那恐怖的伤口言袖都不忍心多看。
如果此时他可以睁开眼,言袖觉得她肯定又会见到那种安静的湿润润的眼神,像无辜的小孩儿。
她不禁轻轻摸了摸他,“坚持住啊银则。”
虽然他好像不怕痛。
那么多次的冬眠也自己度过了。
言袖还是希望能为他做点儿什么。
…
下雨了。
细密的雨珠连成一片,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乱成一团,草叶上不一会儿就落满了水珠,沿着青草的纹路滴下,渗入泥土中。
密林的雨十分平常,但却可能要了一个幼生儿的命。
小蛇跌跌撞撞地拖着受伤的尾巴,把青草压得歪歪扭扭四下倒去,它的速度并不快,也可能是无法那么快,雨珠把它柔滑的身体涂抹得水润润的,水珠沿着蛇身滑下,鲜血混合着冰冷的雨丝淌下,把土壤染成暗红。
“他能活下来吗?”
抛弃前,族人声音低沉地交谈。
“我看被诅咒的孩子,也不会那么轻易死去。”
“兽神为何要诅咒一个孩子……”
“因为强。”
“因为他太强了。力量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容易夭折,招致诅咒,这是天理。”
“可惜……如果他死了……”
“死了说不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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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蛇蜷曲在一处石缝下,幽红的瞳孔,漠无情绪地望着外面连绵的细雨。丝丝缕缕飘入它所在的区域,小蛇卷起尾巴避开。
带着香气的血液勾来附近活动的凶猛野兽。
猛兽甩着尾巴,低头望向石缝中幼生的小蛇。
幼崽警惕地与它对视。
片刻后,猛兽慢慢地退开了,不知是被那双诡异的红瞳吓住,还是在找机会等它出来再实施捕猎。
雨渐渐下得大了起来。
视野中被连绵成白茫茫的一片。
银则望着半空,片刻后准备游曳出去,而就在此时,眼前的场景又如墨水滴入池般扭曲混杂起来,堆砌成另一幅场面。
幼蛇被野兽尖利的牙齿洞穿,叼在利齿间。
蛇尾另一端卷在野兽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