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深眉峰微压, 随即吩咐萧云铠,“传我口令, 全营戒备, 立刻派两队人去夏初那边取香料分发各队,遇蜘蛛涌入则焚之以驱,再派一队人去医帐那边保护魏陶。”
“魏陶?”萧云铠露出迷茫的神色, 被这个陌生的名字弄得有些发懵。
“就是吴鸣昨天救回来的那位。”顾念连忙解释了句。
萧云铠这才明白过来, 赶忙转身出营帐去安排。
顾念原本有些担心普通香料对那些蜘蛛是否有用,转念再一想才明白年深的用意。镇西军军营占地范围如此之大,倘若要用操纵蜘蛛过来‘攻击’,那得是多庞大的数量?
对方从钱塘追击吴鸣和魏陶过来,不可能会随身携带如此大量的毒虫。也就是说, 外面那些蜘蛛大部分应该还是从附近找的普通蜘蛛。这样的话, 焚香的法子就还是有用的, 毕竟那些普通香料本来的作用主要就是驱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针对普通虫子的方法应该也有效?
顾念眸色一亮,看向年深,“香料不够的话还可以用酒,把帐内的琥珀光都搬出去,酒精也可以, 实在不行就洒到那些蜘蛛身上,一把火烧了。”
年深下颌轻动,召来亲兵吩咐下去, 犹豫了下,对顾念道,“你留在这边,我出去看看状况。”
他转身要走, 没想到顾念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带,“我也去。”
“你不是讨厌那些东西?”
“是有点讨厌,但是知己知彼总归才比较有胜算。”再说了,天底下就没有比你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
两人匆匆赶到大营门口,杜泠和完颜兄弟等人都已经站在那里。
眼前诡异的情形让顾念不禁吸了口冷气。
营帐前密密麻麻地趴满了蜘蛛和各种不知名的虫类,黑压压的一片,绵延数丈,遮得地上的青草都几乎看不到了。
虽然当中大部分虫子的大小还不及寸,但大面积集结之后的景象却十分骇人,它们仿佛列阵似,蓄势待发,压迫感十足。涌动的黑色虫甲闪动着五彩斑斓的光泽,隐隐似乎有种毒药般的致命气息。
“它还真想打仗吗?”顾念头皮阵阵发麻,下意识地又往年深身边靠了半步,又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那片树林。
四周没看到人影,如果那个能操纵毒虫的青年在附近,大概率是藏在那片树林里了。
年深扫了眼四周,“完颜兄,麻烦你带队人去后营周围巡视,以免他们声东击西,七郎,你去林子那边看看。”
“是!”完颜旗达和杜泠躬身领命。
矮山之上,蓝袍青年和百来个陆家的家将正在溪边饮马休息。
青年闲闲的斜靠在树干上,边摆弄手上的虫笛边远眺着山下隐约可见的两座军营。阳光顺着树叶间的空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将他那身冷色的袍子染上了几分暖意。
家将头目走过来,不放心地叮嘱道,“公子就在镇南军大营,待会儿你先不要擅自行动,等我们进营请示过公子之后再说。”
青年瞥了他一眼,轻快地勾起唇角。
“笑什么?”
“你说得太晚了,我已经派蛊王带它们过去了。”青年用虫笛指了指远处镇西军营帐的方向。
家将头目大惊失色,“你怎么可以擅自行动?撤回来,快让它们撤回来!”
青年悠闲地摘掉衣袖上的一片柳絮,“放心,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你们汉人常说的,先礼后兵。”
“你做事怎么这样不顾后果,打草惊蛇怎么办?你们这些蛮……”家将头目说到半途,戛然而止,一只红色的甲虫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红色的虫子都是炼化过的,不是毒就是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