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
明明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没想到我居然还会为这种基础的问题动摇,我居然还会做那样的梦。
我按亮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发过来的晚安,用的称呼居然是旦那?
——可恶,这个人一定是在调侃我之前叫他老婆的事情!
屏幕又一次黑了下来,上面映出了我此刻的样子,相较之前,唇角竟在不经意间扬了起来。
这里当然是现实,那些事情就算不可思议,也都的确在我眼前发生了。世界融合,死而复生,还有那些足以打破“一般人”平静日常的事件,它们都是真实的,如果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一点的话,那么日子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我会变得患得患失,我会在怀疑和不安中惶惶不可终日,我会什么都做不了。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
可我知道,怀疑和不安的种子依然在我心底,所以我才会做那样的梦——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而不安,因为我开始依赖起现在这样的生活了,因为我太相信也太珍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了,因为我的生活已经被那些人和事重新填得满满当当的了。
如果有一天,他们消失了,如果真的回到了梦里那样的世界里,我一定会疯掉的。
*
我害怕得到,因为失去的痛苦,我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我原本是这样的。
但这一次,我还是往前走了。像是走上一条脚下就是万丈深渊的玻璃栈道,像是在走一条没有安全防护措施的吊索,但我还是往前走了。
既然迈出了这一步,接下来除了相信之外,我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
我如往常一样翻身下了床,去洗漱间拎起牙刷,对着镜子整理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昨天和诸伏景光的那段对话——
嗯……冷静想想那种对话真的很让人羞耻,而且就是说道理我其实都懂,但是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和思维模式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改变的。
我会积极调整,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会变成什么样我自己其实都不知道。
说着什么可以让我任性,说什么我可以依赖对方,可是……
咦?
手里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我沉默着,对着镜子眨了眨眼。
按照正常套路的话,做了这样噩梦的我,是不是可以稍微任性一点地去找对方求安慰呀?
*
以前我面前没有这样一条道路,所以不管遇到多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掉。
就好像之前一次台风天的时候,我在实验室耽搁了一点时间,急匆匆地坐电车往家里赶,结果到中转站的时候,换乘的电车已经停运了。
当时的我身上只有坐电车用的定期券,没带钱也没带伞,就只能顶着风和雨,在街上走了三个小时才回到家。
因为没有人会安慰我也没有人会在意我,所以即使是这样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但现在,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吧?
我吐掉了嘴里的泡沫,心里才后知后觉地产生了一种冲动。
要去试一下吗,一直想做的事——
*
门铃声响的时候,诸伏景光正在厨房捏着小馄饨。
鸡汤还剩了一些,温在电饭煲里,经过一整晚的慢炖,味道应该比昨天晚上更香浓,把小馄饨煮进里面,配上一点紫菜来平衡口感,减少油腻,温温热热很适合当早餐。
今天她来得有点早,比平时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让诸伏景光有些意外。
平时她总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这并不是因为她作息有多稳定,相反,据诸伏景光所知,因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