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做实验落下的不良作息习惯,她入睡和醒来的时间都非常不固定,但即使她醒得很早,为了不“打扰”到他,她总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
诸伏景光飞快在水龙头下冲了下手,拿一边的毛巾擦了擦,就这么系着围裙三两步来了玄关。
拉开门的时候,他意外地看到小姑娘的眼圈好像微微有点泛红。
他刚想说点什么,那孩子居然就直直地扑了过来,一头扎到了他怀里。
诸伏景光一怔,随即一阵莫名的担忧涌上了心头。
——这是怎么了?今天的小老板怎么忽然这么的……主动?
他轻轻把手落在小姑娘的背上,迟疑了好久,问了句:“老板,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小老板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轻轻“嗯”了声,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发闷。
然后他听到她说:
“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我有点害怕,所以想来行使一下任性的权力。”
听她这么说,诸伏景光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就是她所谓的“任性”吗?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在任性的时候会先声明自己在任性。那是在声明,还是在……说服她自己呢?
她现在这副把脸埋进他怀里的样子,就像是把头钻进沙堆里的鸵鸟似的,像是在逃避什么,可看在他眼里,这分明就像是在——撒娇?
怎么办,这个样子简直可爱得要命。
“很、很好笑吗?”
闷闷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像还带了点颤。
诸伏景光立刻止住了笑声,却怎么也收不住脸上的笑意,他伸出手,揽住了了她的背,将她那副小小的身体完全圈在了怀里。
“不是好笑,是我有一点开心。”他说:“开心老板你会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虽然在老板你不安的时候擅自开心有点不合时宜,抱歉。”
他的手轻轻地顺过她后脑垂落的柔软发丝,微微发卷的半长头发在手里毛绒绒的,手感很好。他忍不住多顺了两下。
“别怕,我在呢。”
“……嗯。”她轻轻哼了一声,那声音很小,听起来像是从鼻间漏出来的气音,让人分辨不出情绪。
接着,他感觉到他的小老板的肩膀轻轻抖动了两下,这让诸伏景光有一点无措——那该是怎么样的噩梦呢,能让他的小老板害怕成这样。
刚这样想着,他感觉到她稍稍抬起了头,和他的胸口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自然地看了过去,就看到一张笑容灿烂的熟悉脸孔。
额前的头发微微有点乱,眼睛亮亮的,鼻尖上沾了一点面粉,大概是刚刚从他围裙上沾到的。
——她不是在害怕,她也在笑。
她扬着唇角,说:“啊啊,不行,总觉得继续不下去了。”
她说:噩梦是真的哦,但是我知道你在,所以已经没有关系了。
“所以我跑过来,真的只是来行使‘任性’的权力的哦。”
想要被安慰,想要被拥抱,想要拥有更多更多的安全感,想要用直接的方式证明他的存在,用这种几乎笨拙的姿态撒娇。
——这样的程度,就已经是她眼中的“任性”吗?
明明更贪心一点也没关系的。
嘛,不过她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小心翼翼地,从自己划定的界限里探出了头来,这也已经是难得的进步了吧。
只是过去了一个晚上而已。
诸伏景光伸出手,抬起手,轻轻擦过她的鼻尖,撷去沾上去的一点面粉。
看着她不明所以的反应,他又一次忍不住笑出了声。
未来还长着呢。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