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麟看向他,似笑非笑道:“你要是难受,朕可以给你找个女郎。”
这话听着刺耳,仿佛是嫌弃他厮缠,司马钰好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一时羞窘难堪。
他在原地杵了片刻,缓过神后行礼告退:“冒犯陛下了,这就退下。”
子时更漏滴尽,雪凝进来时,奇怪地回头看了几眼。
“司郎君又哪里不懂事,惹陛下生气了?适才见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奴婢还以为……”
清麟闻声抬眼,笑道:“以为朕会留他?”
雪凝道:“您的事,奴婢不敢置喙。”
清麟不以为忤。不怪众人都多心,她的确喜欢子玉,正因为喜欢,所以想待他与别的郎君不同,想待他比别人更好一些。
“明玉太子……果然人如其玉,名不虚传。”
清麟捻起桌上的密信,想起司马钰刚才的反应,不由得失笑,“司马泓那蠢物竟能养出如此讨人喜欢的郎君,真是难得。”
让他撒谎,他只会糊弄自己,司马钰,司钰,这一叶障目,障的到底是谁的目?
“安寝吧。”清麟起身朝寝殿走去。
司马钰一夜未眠,和衣躺到了天亮。
他当然听出了清麟在拿南晋的事试探他的身份,从他来洛阳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被人勘破身份的心理准备。他要提防的只是要对他赶尽杀绝的二皇子,至于大魏皇室,他早已想好,若是被识破身份,与女帝合作也未尝不可。
一切都在他的设想中,但他心里的感觉很不好,有些闷沉的难受。
他想起清麟含笑看他时的样子,想起她如水的杏目,染香的朱唇,还有发间微微摇晃的步摇,流苏簌簌落在他脸上时的感觉。
她原本是想召他侍寝,后来怀疑他的身份,便不喜欢他了。
是这样吗?
失落和惶惑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他,将他的心一点点勒紧。
就这样硬生生捱到辰时,司马钰起床整衣束冠,决定去找清麟和盘托出,他不想被她误会成连对她的喜欢都是欺骗。
他在德阳宫前等了一个时辰,却被告知陛下出宫去了。
“姜司空家的公子在城外曲水亭办流觞诗会,陛下难得有兴致,一早就看热闹去了。”
还是黄内侍撞见他在宫门处枯等,晒得脸都红了,不忍心,所以好心劝他回去,“自古帝王恩如春风,未见得哪支花能独占,司郎君也想开些吧,指不定陛下那天又记起你来了。”
炎炎烈日下,司马钰一颗心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