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我们公平公正公开,只干事实,不玩花里胡哨的东西。我们厂委会给你们这件事成立专门的调查组,让市里的工人协会及督查办的人过来协调此事。厂里还会开个总会议,让所有工人都来参加见证,保证解决你们的问题诉求。请你们相信我们厂委!不然我也不会把你们这些老学徒工提到名单上。”
她这一番话先斩后奏,慷锵有力,既暗讽工会办事不公,又表明厂委公事公办,会请市政部门介入调查此事,做到公平公正。
工会的人嘴角一阵抽搐,心底暗叫不好,当初苏曼提议让重工车间的学徒工转正,他们工会占了上风后,自然要把跟自己有点关系的学徒工们进行转正。
这事儿原本不出奇,钢厂这么大的一个厂,里面上万名职工,但凡是在厂委工会干事的,都有国家干部编制。
有这样一个编制在,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少不了要找自己托关系进厂,调岗干些轻松活计之类的。
谁都有亲朋好友,哪怕是八辈子沾不上边的远方亲戚,人家笑脸拎着烟酒礼物上门来请你帮忙,你总不能再三拒绝不是。
那种得罪亲朋的事儿,就算自己想干,家里的父母长辈也不允许。
厂里的大小干部,基本都有因为自己进厂上班的亲朋,一旦厂里有什么福利或者好岗位,那都是先想着自个亲朋,这并不出奇。
可是苏曼就是其中的异类,她在钢厂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唯一跟她关系好点的只有青梅竹马的谢文成。
谢文成干得活儿跟她不一样,时常出差不在厂里,又不占那些眼红的职位,所以没有裙带关系的苏曼,做起她份内的活计十分公平公正。
也正因为如此,不管她为人处世多不圆滑,有多大的资本小姐做派,在绝大多数工人眼里,她就是一个不会徇私舞弊的好干部,她说得话,很让工人们信服。
“苏科员,你要说到做到,替我们做主啊。”武胜利听了苏曼的话,犹豫一会儿松开了孙主席、康莹莹两人。
一米九的糙汉,看向苏曼的目光充满无助、委屈、可怜,眼里隐隐含着泪花,全然没有刚才的半分凶悍气质。
苏曼点头道:“放心吧。”
转头冷着脸呵斥蠢蠢欲动的保卫科众人,“都愣着干啥,找两个人去市政大楼,把市工会主席、督查办的科长都请过来,通知所有厂里的人去大礼堂开个全厂大会。”
周厂长迟疑道:“小苏啊,这会不会太小题大做?”
真让市政部门的人过来,他一厂之长,兼厂委书记事儿没办好,少不了要被那边的人笑话。
“不叫市政部门的人过来也行,大会得马上开。”苏曼斩钉绝铁道:“工人是咱们钢铁厂的中坚力量,没有工人同志,我们钢厂哪能运转?老老实实的工人受了委屈,有述求,有爆发,咱们厂委要聆听工人同志们的心声,要按照章程,解决工人同志提出的问题!”
周厂长被苏曼正经严厉的语气也调动了积极性,转头看向瘫软在地,形象全无,整理衣领的孙主席道:“老孙,你怎么说?”
孙主席能怎么说,他要不支持苏曼开工人大会,人家就去请市政部门的人过来,到时候他这张老脸往哪搁,他这个主席位置还坐不坐了。
他有气无力道:“开会,叫广播室的人在厂里广播一遍,听苏科员的,都去礼堂开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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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各位钢厂工友同志,厂里召开紧急会议,请各位工友速速前往钢厂大礼堂进行开会!”
连通厂里各个车间的广播响了起来,连播了好几遍,厂里的职工们这才暂时放下手中的活儿,前往礼堂。
大礼堂是钢厂前几年新修的专门来放钢铁废品的大仓库兼舞台礼堂,在靠近厂里废品回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