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失真从话筒里传进耳中, 让邱则铭近来训练的疲惫一扫而空,声音也不自觉放轻,带着严冬都无法打散的温暖:“嘉妮!”
万千的思念冲到嘴边, 密密麻麻的仿佛要织起一张网,将对象从那个遥远的村子里一网拢到身边,但最终也只是转化成一句问候:“你最近怎么样?那边冷不冷?”
周嘉妮几乎同时开口:“你训练累不累,还适应吗?”
两人齐齐一怔,都觉得心口窝像起了一层火, 这层火还裹挟着电流,让人从头麻到脚。
邱则铭暖声道:“我还好,自小就跟着跑操锻炼,还能适应。那边下雪了吗?”
周嘉妮:“前天刚下了一场, 不算大……”
邱则铭:“雪后路滑,你骑车注意安全……”
周嘉妮:“嗯,我知道, 你训练也要注意安全。”
邱则铭:“好!”
电话也没打太久,十来分钟就结束了, 聊的也都是些生活琐事, 但绵软的语调里都带着比蜜还甜的糯意,都能明白彼此的那份思念。
这年头的电话都得靠转接, 通次电话谁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在听,有些肉麻的话确实不好直接说出口。
周嘉妮脚步轻快的从办公室出来, 脸上还挂着笑。
往首都送东西的时间不如往齐阳捎东西更容易掌握,等白昊阳联系好去首都的车,已经是半月后了,她先又一次收到了则铭妈妈捎来的包裹,这趟是随车来的, 四根冻的硬邦邦的羊腿、一大扇排骨,还有一卷布票、全国粮票、工业券。
这是往她这儿送的,还往齐阳送了一份,不过往那边只送了羊腿和排骨,没送票。
周嘉妮觉得礼太重了,给杜芸馨打了电话过去表示感谢,也道:“阿姨,送一份就足够了,还让您破费送两份。”
杜芸馨接到未来儿媳妇的电话,高兴的情绪透过话筒传过来,道:“不破费,一点都不破费。你俩订完婚则铭就去了部队,本身就对你不公平。况且他短时间内也不能回来探亲,时间一长,少不了会有那说道四的。我旁的忙帮不上,也就能送点东西了……”
周嘉妮明白杜芸馨的意思,其实邱则铭刚走时村里就有不少人私下嘀咕,无非就是觉得她傻,应该把邱则铭牢牢按在这里别让他走之类的。
好在邱则铭对村里贡献大,也就为数不多的那么几个,让旁人听见呵斥了两句也就安分了。
后来杜芸馨又给她寄了包裹来,一看是首都寄的,村里人就猜测是嘉妮婆家往这边送东西了。再加上白昊阳几个的宣传,确定了这件事,现在这边倒是没人说啥。
但齐阳那边余慧芳却生了不少闲气,在知道她女婿订完婚不就便当兵离开后,一些不好的流言也不知道打哪儿传出来的,越说越离谱,说到最后,连‘周家那丫头刚订完婚人家那男的就扔下她跑了’这样的话都出来了。
余慧芳站宿舍楼下足足骂了半个多小时。
也没跟闺女说,怕闺女听了心里不舒服,自己憋着。
结果转头就收到了亲家母送来的东西,她也不藏着掖着,恨不能敲锣打鼓的架势宣扬,倒是堵了不少人的嘴。
某天又接到了邱则铭从部队打来的电话,余慧芳高兴地握着电话在厂办公室里聊得那叫一个大声,待挂了电话后她笑容满面地道:“我这女婿真不是我夸,说前两天跟嘉妮通电话的时候听说我婆婆发了场小感冒,特意打电话过来问问奶奶康复了没,叮嘱的那叫一个仔细……”
又道:“说帮我家老周弄了两身军装,还给俩孩子用子弹壳做了把手/枪,说过两天就到。”
等周万里穿上军装,知道是女婿寄来的,那谣言就消了七七八八,只有少数还在顽强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