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得太过,红着脸不好意思道,“姑娘光彩照人,是我无礼了。”语毕,她稍一颔首,与女子作别。
女子却歪着脑袋,像猫儿似的蹒行一步,挡在她身前,“既然无礼,那就要赔礼呀。都看了我这么久了,不如进来同我一道喝杯茶?”
余娴一愣,犹豫了下仍是摇头,“我喜欢安静。方才真是多有得罪,再会。”说完,她匆匆跃过女子,走进了自己的厢房,在女子打量的目光中,果断关上门。
女子大笑,抱着茶壶下楼去了。
余娴在厢房内都能听见女子大笑的声音。瞧她的装束,应当是哪家高官或富户的小姐,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爽朗又不失风情,鲜活得很。
厢房简洁雅致,除了茶室应有的陈设外,别无其他,窗下有廊,摆小桌茶具,推窗而观,视野开阔。她就坐在这里,等囚车绕行一圈。
茶水喝了又添,天大亮后日头渐盛,眼看着要到晌午,囚车还未绕回,余娴早起时里头穿了一身薄袄,坐在廊子下实在有些热了,但她又不舍得放过看二哥的机会,连连擦汗,擦着擦着,门响了。
小二的声音传来,余娴请进。
小二端着崭新的青案,“隔间小姐请您用沁心饮。”茶具选的是壁薄透光的白玉质地,雕着瑰丽的重瓣芍药花纹,茶水呈丹色,上边飘着一两点白色花瓣。瞧着就清爽可口。
余娴却不敢喝,小声道,“无功不受禄,还请回绝。”
“小娘子想说的是‘无事献殷勤’吧?”隔间那人的声音悠悠传来,近在眼前似的。
余娴抬眸,视线穿过小二,确实就瞧见了伏在隔壁栏杆上,往她这边廊子看的女子。女子正抬手示意余娴身边的小二放下茶盏退下。
“小娘子终于瞧见我啦?我可在这里瞧你许久了。”女子笑眯眯地问候她,“今日游街囚车里的赌鬼是你什么人?我看你望眼欲穿的模样,真是招人心疼。你没见过游行吧?囚车是不会绕回来的。”
若无必要,余娴向来不爱和陌生人讲话,没吭声。
女子又笑,“哎呀,你莫紧张嘛。瞧你稚气未脱的模样,却绾着高髻,想必是新妇啦?你在家同你的夫君说话,也是这般不吭声吗?你衣着华美却不俗,是官家女眷吧?你的夫君是哪位?说出名号来,兴许和我阿爹认识,咱们以后还能作闺中好友,一起出去玩呀?”
这人的话好多,余娴心中暗道,若是不与她搭话,她怕是能一直问个不停,想了片刻,余娴羞涩道,“我夫君,是鄞江城少有的俊美男子,文武百官里,他是最俊美的。”
女子耷拉下眼皮一挑眉:啥?
随即女子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又指着满脸通红的余娴道,“有这般夸耀自家夫君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说说,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娘子?”
余娴捂着红颊,大为窘迫,“我们现在约定好不再讲话,待你猜到了我夫君是谁,才能讲,否则我是不会和你玩的。”
女子饶有兴致,“啊,太有威胁力了,那我得好好猜猜,他是……”她一顿,果断道,“刑部余尚书的乘龙快婿,萧蔚。”
余娴讶然,“他成了我阿爹的女婿后这般有名了?还是因为你先猜出了我的身份?”许是她已知道囚车中的人是谁。
女子却用手指点了点下方。
余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萧蔚正站在马车边,望着自己。她面色一红,比刚才更窘迫。
“放心,他没听见你方才的话。”女子撑着栏杆朝她挥手,“小娘子,说好了,下次我给你下帖子,你要来我府上玩呐。”
余娴轻颔首,想了想,拿起桌上沁心饮白玉杯,小抿了一口向女子示意,才提着裙下去。
女子看着下方,萧蔚抬眸与她对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