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到盛京,能力定是不凡。旁人闲言不过是庸人自语,褚先生很是不必介怀。”
妇人柳眉微蹙,纤细白皙的脖颈微垂,柔和的眸光星星点点,烛火下的神色温和认真,红唇轻抿,语调和缓。
这是在安慰他呢。
褚峻看着桌案对面的妇人,明明映着烛火,眸色却是一点点地沉下去,而后缓缓勾起一抹笑,氲着笑,“夫人说得在理。”
喜欢自语的庸人,只当作野草斩杀即可,他自是不会介怀的。
不过能借由这些琐碎之事得到夫人的一句轻声软语的安慰,倒也不枉那些野草来这此间一遭。
盘腿坐着的林轩望天望地,明明还烧着炭火,可手里的毛竹扇却还是风骚地摇啊摇,心里却是默默学习着,盘算着届时回到盛京时,也可以同那些个女郎胡说八道一下自己糟糕的身世。
夜也有些深了,妇人从软垫上起身,向着两位先生道了晚安,便在宅院奴仆的引路下,回了院子。
前头的两位奴仆提着烛火,将路照地光亮清晰,身侧的青衣小婢撑着油纸伞,妇人斗篷下浅碧的裙摆随着步伐轻摇晃动,缓缓离开了烛火笼罩的范围。
炭炉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烟雾氤氲缭绕,窗外漆黑一片,只在烛火洒下的光亮下,才依稀可见洋洋飘洒的霜雪。
褚峻身着灰袍坐于案前,身侧被烛火投下一抹长影,自己身前有一杯盏,手里却还把玩着一个碧色的茶盏。
茶盏清透,在烛火下映着柔光,林樟从外头进屋,视线在主子对面空无一物的桌案上停留一瞬,眼睑很快又垂下。
“主子,会稽郡郡守递上拜帖。”
织绣着金丝的拜帖,映着烛火生辉,看起来着华贵异常。拜帖先行,客人后至,这都是世家大族恪守的规矩,后来也逐渐成了官场上的规矩。
世家大族,总是这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的。
褚峻笑了笑,接过拜帖随意搁在桌案上,又将手里的杯盏放下,缓缓朝杯里倒上热茶,再缓缓将杯盏转过一个方向,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