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山有时也会同她说说朝堂之事,今日心里惊惧,来正院也是抱着倾诉的心思的。
他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夏氏听地云里雾里,可在听到两个太子舍人被当众杖杀后,心却是有些惊。
这太子舍人可都是当今陛下身侧最为亲近之人,也皆是刘邹两家的旁系子弟,竟就这般轻飘飘地就被杖杀了?
赵盼山又咕嘟地饮了一口茶,将茶盏里的茶汤一饮而尽,叹道,“被杖杀的两人,俱是刘家子弟。”
刘家。
夏氏执着茶壶的手停住,停顿了片刻后又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然后有些疑虑笑道,“这刘家近些年来,似乎运道有些不济……”
这又是病又是贬又是被杖杀,似乎每回都撞到了平北王手上,而且听盛京中传闻,宫里的太皇太后身子也不大好。
赵盼山看了自己夫人一眼,面上的神色有些怪异,只又饮了两口茶,才神神叨叨道,“这可同运道没多大干系,这平北王同刘家啊,亦是有些旧怨在的……”
夏氏给自己斟了杯茶,闻言更是惊讶,忙做洗耳恭听状。
有些事在京中亦并非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赵盼山说出来倒也不惧,抚摸着须髯道,“平北王故去的王妃,正是刘家女。”
夏氏讶异,“平北王曾有过王妃?这我倒是不曾知晓。”
赵盼山在外任职过一段时日,夏氏带着儿女也一直陪同在左右,亦是近些年才回京述职才返回盛京的,盛京中的事亦是有许多不知的。
只是…这刘家女?
刘家主支侧支的女郎不少,大多也在盛京中,这些年除了那位几年前最受宠却病逝的嫡出女郎外,其他的夏氏在宴席上也是多多少少见过几次的。
“就是那位嫡出的女郎。”赵盼山没卖关子,示意道,“已经去了的那一位。”
夏氏愕然。
赵盼山又抚了抚须髯,觉得还是有些冷,便又吩咐奴仆去添了些炭火。
元光十三年,又是一次抗击草原戎狄大捷,先帝龙心大悦,给首功的将军封了上将军,又赏了侯爵。
平北王当时亦不过初初及冠之年,功勋卓越仪表堂堂,先帝顺势也就起了乱点鸳鸯谱的兴致,因此也一并赐下了一桩婚事。
只是……
“刘家那位女郎是元光十六年殁的,那时还未出嫁,可元光十七年时,灵位却是被太皇太后下旨迁到了侯府,我听说就连墓碑上刻着的亦是候府夫人,还入了族谱……”
赵盼山声音放低了一些,“不过想来如今,亦是已经迁出来了……”
“……老爷的意思是,这是一桩冥婚?”
饶是夏氏这般稳重冷静的性子,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嘴皮有些哆嗦道,“这平北王如何能答应的,这、这也,这也忒不吉利了一些…”
时人最忌讳生死了,这生时还不曾成婚的女郎,死时却要被葬入别家祖祠,还入了别家族谱,岂不荒唐?
可先帝不就是这般荒唐的人物么。
赵盼山不在多言,只闷头又饮了几口热茶,而后悠哉悠哉地起身,朝着爱妾的院子走去,并没有主动给夏氏解惑。
这可不是当时还是侯爵的平北王答不答应的事,连着数次大捷,北方草莽将军在大周军中的名声曾一度高于陛下。
草莽将军功高震主,元光十六年秋,被召回盛京夺了军权,圈在了盛京,已是一枚废棋。而先帝在时,对太皇太后又是出了名的孝顺,对其母族更是及其优待……
表面是这般,可是当真是刘家疼爱嫡长女郎,还是先帝为了泄愤故意折辱,这便不得而知了……可把人得罪狠了。
自先帝崩逝以来,这刘家子弟每次殁了一两个,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