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又被贬黜一两个,平北王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多年来的经营一点点地分崩瓦解,世家贵族的体面不复存在……
“这是钝火割肉,文火煎心啊……”夏氏喃喃道,想着那日登门赵府温和笑着的高大郎君,一时间,心里竟觉有些不寒而栗……
……
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朝会,却又殁了两位太子舍人,宫里太皇太后本来已逐渐痊愈的病症,似乎也变得越发严重了,满朝臣百官更是战战兢兢,生怕平北王下一个拿自己杀鸡儆猴。
黑袍暗卫躬身立着,一五一十地向主子汇报着宫中太皇太后的境况,正锻炼着体魄的男人放下手中巨石,面无表情地用巾帕抹了抹额间的汗,耐着性子听着,而后才笑道,
“听闻宣平公也是久卧病榻了,可见在生疾一事上,这两姊弟是颇心有灵犀的。”
黑袍暗卫垂眸,不言。
暗卫离去,褚峻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杏色巾帕,徒然又勾起一抹笑意,他端坐于堂上,将管家召了过来。
“府里可有女郎喜欢的物件?”他思索了片刻,“就是诸如首饰衣裙之类的?”
伺候了自家主子多年的管家褚伯愣了愣,有些想不明白主子为何这般问,而后细细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主子这么些年孑然一身,自那件事后也一直未曾娶妻纳妾,府上既无主母又无妾室,更别说是小女郎小郎君了。
褚峻敛眸,正想差人出去购置一些,却又见眼前的管家思索片刻,然后道,“府里虽没有现成的首饰衣群,可当年先帝赐下的赏赐中,还有王爷这些年在外征战的战利品中,却都是有不少玉料宝石和各色花样的布匹的。”
满满地几十个库房装的都是,只是这些年主子一直不曾提起,他们也未曾主动去提起过,都层层叠叠地堆在了几个库房里。
褚峻闻言,眼眸盛着笑,“那便寻十几位擅制首饰和剪裁衣裙的巧匠入府候着,将库房里金银珠宝和布匹都拿出来交予他们来制。”
顿了顿,又道,“赏赐那一部分便不要用,只用本王从战场上还有从冀州带过来的那些就好。”
要送给夫人的华服首饰,自该是送出他自己的才是。
嗯,抢着的就是他的。
褚伯细细记下,不过几刻,很快就将十数人寻进了王府,都是盛京闻名的巧匠与绣娘。
得知这回的东家是平北王,十数位匠人和绣娘们面上是压不下去的惶恐,却也还是认真地听着上首管家的吩咐。
珠宝金银布匹已经尽数搬到了匠人绣娘工作的院子里,为首的绣娘听着管家吩咐的话,顿了顿,有些迟疑地上前两步福了福身,“民妇拜见王爷……这首饰易得,只是这裁衣,却是要裁量过贵人的尺寸才行……”
尺寸?
听到奴仆来报,已经捯饬过自己,将自己整个人捯饬地格外挺拔俊朗,正想前去寻夫人的男人脚步停住。
夫人的尺寸啊……
郎君眸色幽深,心尖翻滚着热意,唇角徒然又扬起一抹笑,脚步一转,朝着匠人绣娘们做工干活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