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四年八月二十六, 云高天阔,大吉,宜婚。
皇太子朱标着九章冕服, 乘御用金辂至常府亲迎。
皇太子妃常乐着翟衣, 戴九翚四凤冠,乘坐四匹赤红宝马所拉的厌翟车。
车轮滚滚向前,常乐自行揭了遮面的团扇, 稍稍活动僵硬的手腕。
忽得,车后传来“哇”一声大哭,那粗犷之声仿若洪钟。
常乐既感动, 又想笑,自家老爹真什么时候都是个喜剧人。
可笑着笑着,眼泪莫名盈满眼眶。
车至宫门,换乘凤轿至奉天门行奉迎礼, 既太子妃加冕礼, 后更衣去奉先殿拜谒家庙, 告慰祖先, 再与太子同回春和宫。
春和宫内张灯结彩, 朱标和常乐各自更换冕服、翟衣为正红新郎新娘装束,随后两人于正殿东西对坐。
执事官要举馔案,即把一盛满菜的大盘子置于他们中间、
菜色瞧着还挺可口, 常乐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她自晨起, 滴水未进, 现在是又饿又渴。
朱标看眼自家太子妃,几不可查地扬了扬嘴角。
宫中女官用四只纯金金爵酌酒,朱标、常乐各得一杯, 饮尽,用馔案里的菜。
常乐为维持自个太子妃的形象,忍着狼吞虎咽的冲动,只小小夹了一筷子。
女官再酌酒,朱标、常乐再饮,等候已久的宫女们呈上主食,常乐忍了再忍,依旧只优雅地吃了几口。
终于到第三杯酒,朱标、常乐共饮,再用馔案里的菜。
至此,交杯酒礼仪完成。
朱标、常乐各自沐浴更衣,换回日常所穿的常服。
殿内宫侍散去,唯余红烛轻晃,自幼相识的两个人,也不知怎么的,莫名有股尴尬弥漫。
“咕噜,咕噜。”
寂静里突然响起两声肚子鸣叫......
常乐难得脸红,“那个,我一整天没吃饭了......”
所以,饿是很正常的事儿。
朱标点点头,“乐儿稍等片刻。”
常乐:“嗯?”
没过一会,门口响起三声规律的敲门声。
朱标的贴身太监推门进来,他举着个托盘,里面两碗热腾腾的面正冒着热气。
常乐再次难耐的吞咽口水,好香,好香!
那碗里的爆浆流心的荷包蛋,她现在能一口一个!
朱标亲自递了双筷子给她,“太子妃请。”
殿内已无旁人,常乐也不再装优雅,接过筷子呼哧呼哧唆起面条。
一盏茶的时间,面条便已见底,半点汤水都没留......
常乐扔了筷子,整个人摊在圈椅里,她两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来回打圈,嘴里还呢喃道,“唔,好饱!”
那豪放的态度,没有半点太子妃该有的端庄。
朱标喜忧参半,喜的是乐儿对他豪不设防,忧的是......
他看了许多话本,没有哪个话本的女主角面对自个心爱之人是这样子的。
常乐掩嘴打了个哈欠,酒足饭饱该睡觉了。
她砸吧了几下嘴,很直接道,“我先去洗漱了。”
朱标:“......好。”
春和宫有专门的浴房,里面早早备了热水。
常乐卸妆洗脸后,踏进冒着热气的浴池,恰当好处的温度轻抚每一寸躯体。
晚月娴熟地替她按压肩脊和头顶,常乐舒服地喟叹了声,感慨道,“还好有你和晚星在我身边。”
那什么,太子丈夫实在不值一提,贴心的、周到的晚星和晚月才是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部分!
等常乐出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