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田里来了?”
田庄内众人并不认得应长川,他们一边上前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公子身边这位是?”
天子衣着简单深夜到访,显然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江玉珣立刻答道:“这位是我的……呃,朝中上级。”
“侍中”官位太小,朝堂上随便抓一个人出来,都能称得上他的“上级”,因此众人并未多想。
“这样啊——”
“原来是公子的朋友!”
等等,这个可不能乱说啊!
“他不是……”江玉珣下意识想要解释,却见应长川挑眉朝自己看来。
见此情形,他立刻将后面的话咽了出去。
——不是朋友还半夜来访,岂不是更奇怪了?
“公子您尝尝这个!已经洗过了,”说话间,突然有一名妇人从竹篮中取出桃子塞到江玉珣的手中,“这是傍晚才摘的,当时本想让您尝,可惜柳管事说您去休息了。”
“对!公子您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前阵子下雨,桃身随之生出了细细的裂隙,卖相并不怎么好。
大周的达官显贵们所用蔬果皆是千里挑一,完全看不上这种带伤的果子。
但江玉珣却一点也不介意,接过桃后便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咬了一口:“清甜滋润,味道不错。”
众人随即笑了起来。
说着,那妇人竟又从篮中取出一个桃子,看样子是准备塞到应长川怀里。
江玉珣:!!!
“给我吧,我拿着就好。”
他连忙上前替天子接了过来。
月光将几人的面庞照得格外亮。
他们虽身材清瘦、衣着朴素,但全都面色红润、双目有神。
应长川忽然开口问:“你们是江家的家奴?”
天子不怒自威,他一开口周围人皆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挎着篮子的妇人连忙摇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大人,我们并非家奴,而是江家的佣客。”
她的语气格外认真,甚至还能听出几分自豪之意。
“佣客”不同于“家奴”,虽然同样依附于田庄,但是并没有严格的隶属关系,还保留着自由民身份。
说到这里,周围其他佣客也不由自主地激动了起来:“我们本是外郡流民,被拐走成了人牲。原本难逃一死,谁料竟被江公子救回了家……”
说完,忍不住转身轻轻擦了擦眼泪:“有江公子和陛下,才有我们今日!”
“皇帝?”应长川微微蹙眉,“此事与他有何干系?”
他的语气稍显淡漠,并无几分特殊的情绪。
不料听过之后,周围人竟认真了起来:“大人您可不能这样说,要不是陛下我们也难逃一死。”
“那日江大人说,仅凭他一人之力,也难将我们全部救下。若要感谢的话,也绝不能忘记天子和他一手培养出的玄印监。”
佣客们情绪激动,说着说着眸中还泛起了泪光,句句皆是真情实意。
月光如水,淌过连绵小丘与草木、屋房。
为天地万物镀上一层浅浅清辉。
也照亮了江玉珣略微泛红的耳尖。
应长川顿了几秒,忽然移开了视线。
“咳咳咳……”正在佣客注视下吃桃的江玉珣忍不住咳了起来。
等等,他们怎么什么都说?!
这一个多月发生了太多事,江玉珣差一点忘记自己当日还讲过这样一番话。
道理虽然没错,可是当着应长川的面这么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江玉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连忙转移话题:“时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