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疼痛,“咔吱咔吱”的脆响萦绕我的耳边。有骨头断了?我真没有经历过断骨之痛。
“走暗门。”我告诉他,嗓子干燥,嘶哑得难听。现在走出地下室,哪里还有新鲜的空气。
辛柏顿了一下,重新将我安置在地面,跑过去摆弄烛台。暗门打开,我咬牙从地上站起来,很快又摔倒在地上,但我又再次爬起来。
“别勉强。”辛柏扶住我,我勉强站稳脚跟,“你怎么上去?”
我松开扶着他的手,脚踝又传来刺痛,我一阵烦躁,支撑着自己站在地上,告诉辛柏:“你先上去,然后拉我上去。”
辛柏顿了一下,似乎也在思索,终于点了一下头,只消举起双手,就够到了暗门的边。他的手一用力,就正好将头伸进暗门。手臂上的血已经浸红了他的白衬衫,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直至他完全进入长廊,他才抓着暗门的边,向我伸出一只手。
“来。”他说,目光坚定。
我踮脚抓住他的手,钻心刺骨的疼痛再一次从脚腕处传来,但我不在乎,因为辛柏已经在将我往上拉了。惊讶于他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拉上去的力气,我顺手抓住了暗门的另一边,帮他减轻负担。
很快,我扑到他怀里,淡淡的白桃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身上沾满了他的血,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还走得动吗?”他扶着我站起来,每走一步都是对我全身骨头的折磨。
虽然长廊里的空气被加热过,空气中的霉味越来越浓郁,但我此刻无比感激空气中的这股霉味,甚至感激脚下滑腻的青苔。我的肺部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从脸旁边划过的风让我的伤口疼痛,却预示着出口的路。
“迟韵。”他突然停下来,回头看我。我为这不明原因的呼唤感到无措,企图从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寻找答案。可是没有光,我也看不见他,“抱歉,答应我,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一直往前走,好吗?”
“为什么?”我几乎是大喊,想要把自己心里的困惑和不安尽数释放。
“我不知道,这只是一个猜想。但是,你要一直一直往前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往前跑。”他的身子突然一晃,松开了扶着我的手。毫无防备失去了依靠,我跪倒在地。听见他含糊的呢喃:“现在说也太晚了,也不合时机……但是,再不说也许就来不及了……。”
但我没听清他最后说的话。随后,他发出的声音让我全身的血液凝固。
他说:“林迟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