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3号。”我轻声呼唤。
“怎么了?”她很快回应。
“我在这个游戏里,有什么技能吗?还是说,我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参加这个游戏的?”
“我看看。”蓝色的字停留了一会,变化,“你没有技能,比起像辛柏一样的玩家,你更像游戏里的NPC。”
我叹了口气,回答:“那就更不能死了。”然后我看向后视镜,辛柏低垂着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半边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辛柏的身体一怔,回答:“我不知道。”
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我倒进座椅里,疼痛趁着腰部的放松卷土重来,我重新直起身体,但已经晚了,剧痛已经从那里扩散。又出血了吗?温热而黏腻的液体顺着腰部流下,明明刚刚已经止血了的。
“不知道?”我说,忘记平复话里因疼痛而产生的颤抖。我故意清了清嗓子,想借此转移辛柏的注意力,但他比我想象的要敏锐。不,他一直都那么敏锐。
“你不舒服吗?”他抬起头,我在期盼腰上的血没有暴露。
“没有。”我尽量平稳地回答。
“你在说谎。”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吞了口唾液,问:“你怎么知道?”
“我……”辛柏有些犹豫,“你刚才盯着后视镜的目光移开了。没有记忆支撑,但是我知道你可以很自如和其他人说谎而不被识破,在对我说谎时却不会看我的眼睛。”
我不说话,但也不看后视镜。
“停车。”辛柏说。
“不停。”我赌气。
“那你知道要去哪里吗?”
“你也不知道,不是吗?”我气鼓鼓地说。腰间的疼痛一阵一阵,我的额头上已经沁出冷汗,蜿蜒而下,模糊视线。
“现在我知道了……”
“那你告诉我地址,我开导航。”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我就着急开口。他抿着嘴不说话,这只是我单方面的争吵,也只有我一个人怒气冲冲。不对等的情绪让我觉得委屈,我偏过头,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偷偷擦掉眼泪。
“对不起。”他道歉。
“为什么道歉,你做错什么了吗?”
“我让你不开心了。”
“我没有不开心。”
辛柏低头一直玩弄着手指,声音颤抖:“那你为什么不停车?”
我把车开到路边的停车位,踩下刹车。车内静悄悄,我的手虚握着方向盘,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辛柏打开车门出去,片刻,他又打开我这边的车门。
“对不起。”他的眼圈也是通红,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递给我。我不接,抬头看他,他眨眨眼睛,好像在试图把眼泪眨回去,但睫毛已是湿漉漉,“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你难过的话,我也会觉得难过。”
我深吸一口气,腰间的疼痛随着我腹部的起伏加剧,于是我刚呼吸到一半就紧急闭了嘴。
“对不起,我让你觉得难过了。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假装你没事,我会觉得,我会觉得……”
“你会觉得什么?”
辛柏犹豫片刻,才难为情地开口:“我会觉得自责,因为你在我面前隐瞒自己的情绪,就好像我没有尽到什么义务……”
“什么义务?”我盯着他的眼睛。
“义务……”终于有泪从他眼角滑落,“倾听和安慰的义务。”
“这是义务吗?”我轻笑一声,“这对你来说,是义务吗?那么对于要向我承担义务的你来说,我是什么呢?”
“你是……”辛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曾经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