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欲裂地环住了她纤瘦的身子。
寅时三刻,天还是一片漆黑,楚玉瓷转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他处于睡梦中还紧皱在一起的俊脸,她心头五味杂陈。
虽是不知他对她们存了多少情感,但她默念多番,还是唯愿他不要在她大功告成的时候心软搅局。
她希望他能明白,有她们在身边一天,他就永远立于黑暗之中,难防暗箭……
“何时醒的?”
身前,响起他温润好听的嗓音。
楚玉瓷回神,垂眸答道:“才醒不久。”
他掀开自己身后的被角,把尚有余温残存的褥子盖在了她身上,随后拉开帐帘起了身。
她也准备同他一齐起床,却在支起上半身时被他用一句话原封不动地摁了回去。
“离用膳还早,你再睡会儿。”
“……是。”
楚玉瓷睇视着他宽大的肩背,转而又见他唤小丫鬟进了屋。
好家伙,现在竟都无需她起身侍候了!
服软装乖,果然有用!
她仰天长笑,一朝卖惨得利,生活翻天覆地!
珠串的声响入了耳,她透过纱帘摩挲着他高挑的身姿,片刻就见他穿好了藏青色的朝服,正对镜调整着玉腰带上的配饰。
一头乌发绾得整齐,一丝不苟地拢于头顶,他强壮的身姿也比她记忆中的身影更为硕健。
算着两刻钟过后,楚玉瓷下了地。
她展开叠好的衣物,不出半刻就收拾好了仪容。
踏出卧房,她在林影的引领下顺着石子路来到了院内的餐堂,跨入室内,屋内除了摆满了饭菜的圆桌,再无一人。
从府内听到的闲言碎语来看,她得知,张越戈孤单形影,不愿跟前侍奉的人多。
因此,不论是沐浴还是用膳,他都从不允许身边有人。
楚玉瓷暗道天助我也,摸了摸安放在前襟的囊包,解开绳带,从一团保护用的棉花里捏出了一根细长银针。
她扫了眼人影未现的大门,在一桌菜肴里挨个儿下针试了毒。
不待多时,门上的窗棂纸黑了一道,她猜着他进门的时间,于他伸手推门的那一刹抽回了针。
理应是做贼心虚的神情,却硬生生被她扭转成了心有余悸。
张越戈从捅破了一个口的纸上窥了她多时,现在见她背着手,满眼无辜,一颗心都仿佛被人捏碎了似的。
“……用膳吧。”
他故作镇定自若,却演技拙劣,掩饰不能。
张越戈用力地牵住她的手:“庖房今日做了粥,暖胃的。”
楚玉瓷温声应答着,却最终也没吃几口就称了饱腹,停下筷子。
张越戈惆怅极了,眼瞅着她越发消瘦的脸颊,恨不得把她的心揪出来,怒声质问她究竟在和他打什么哑谜。
可,终是不能的。
他到底心疼。
满打满算两日后,流言蜚语在丞相府内传得可谓是热闹非凡。
楚玉瓷过路之时皆是一片寂静,走后又腾起止不住的纷纷议论,她每每见到妾室三人猪肝色一般的脸颊,就知事情有所推进。
既然如此,她也该把舞台交还给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