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一番,自暴自弃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莫要再骗我了!”
张越戈捂住她嘴唇,语气陡转:“母亲都同我说了,你受了威胁,这是为了保住她和自己才不得已生出之计!”
楚玉瓷心惊,可今夜他带给她的转变实在太多,一时累加在一起,只叫她束手无策。
“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我、我只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无力的话音如鼓槌敲在他心头,张越戈不敢迟疑地作答:“派林影送信时,我便知晓所有了。”
楚玉瓷登时如受重创。
“已经知道的话,您当时又为何要那般折磨我!?”
“我是在生气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张越戈抹去她面颊上的泪,“当时的我、分明已经具备为你力排万难的能力了!可你居然要用这种自损一千的办法解决!”
“那是因为——”
“小主人,我知道你送信了!”
张越戈先发制人,扼住了她哽咽之言:“我知道你写了信,也托人送了!”
楚玉瓷空洞的眼眸里凝着泪光。
“可你就没想过……那些个信件,或许根本就没出过府吗?”
她一怔,不可置信地回望他,张越戈不忍看她上神悲壮的眼神,抬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我、我递了银两的——”楚玉瓷欲意挣扎,却败在他铿锵有力的话音中,“我……我以为他们送出去了……”
她的泪珠湿了他温热的手心,而他眼底亦是有泪水打转。
张越戈不堪地圈住她,楚玉瓷断断续续啜泣着:“那你这六年来,为何不给我消息?”
“你的信尚能被他们一个不差地拦下,那我写的那些,又有多少几率能平稳到达你手中呢?”
他低落地嗤笑:“小主人……”
“这六年里,我写了不下上千封信,可你又真正收到了几封?”
“一封、一封都没有……”楚玉瓷六神无主,“我一封都未曾收到过。”
“这便是了。”
张越戈更为用力地圈住她:“这下,你还觉得我心悦楚灵韵吗?”
她的思绪被一击锤碎。
楚玉瓷恍然,脑海中闪过楚灵韵气势汹汹带着人过来查她小院的场景。
彼时,她还没有放弃向他求助的心,字迹整洁的信件还安置于毛毡上,只差一行落款便能塞入信封。
楚灵韵步入她房内,扫过她信上小楷,鄙夷地笑了声。
——“大姐姐致力于写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可是在打发时间不成?”
楚玉瓷本以为她是一如往日般的毒舌。
却不想,那是她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时的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