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戈终是失魂落魄地破门而出。
他周身冷气如裹挟了雷暴,木门的狠撞声都透着暴戾,震得她身子一颤。
楚玉瓷在他屋内呆了呆,而后不敢叨扰地离开了,她回到了东厢,到底没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因救了二王爷而得到奖赏,分明是她应得的,为何在他眼里就是不可?
她麻木地拿起铜丝弯了弯,在愣神时还一个不慎刺破了指尖,血珠顺着细白的指尖滑落,醒目的血红却点在了她心上。
亥时两刻,张越戈回来了。
“碰——”
楚玉瓷是在他一脚破开自己屋门时才知道的。
他动作里带着浓浓的癫狂,偏又在看到她时悄悄收了狠戾:“你过来!”
她遂掀开被褥起身,一身睡意都被他的怒吼给吓得烟消云散,敢怒不敢言地站在了他身边。
却不想,张越戈一开口便是禁忌之言。
“小主人……”
他眉心的深壑似是不见底的深潭:“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
她身子一僵,而后就被他以强势的拥抱钳住了,鼻尖也扑上一股挥散不去的酒气。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低声喃喃,蹭在她颈窝的脑袋都无助地晃了晃,似是要在她发间火星子般用力,“我是有做错的事,可你总不该一棒子把我打死吧?”
楚玉瓷欲言又止:“您怎么会有做错的事?”
事到如今,她否决的话却如同刀刃,一下下接连朝着他心口猛刺。
张越戈愤恨地张口去咬她,可见她肩膀瑟缩一下,又倏然止了动作,卑微不已地连连道歉。
她难以置信地傻掉了。
“您、您今晚喝醉了……”楚玉瓷欲脱身而去,“我叫林影送您回去。”
他却视线朦胧地探着她,眼中水汽氤氲。
“……小主人,你要赶我走吗?”
楚玉瓷迷迷糊糊看不明真相:“您喝醉了,待在我这里终究不是事——”
张越戈感受着她动作委婉的抗拒,一颗心都拧成麻花,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事到如今,你难不成还在怀疑我心悦楚灵韵吗?!”
她无从回答。
他倒吸一口凉气,连把心挖出来给她看的想法都有了:“你觉得这怎么可能!”
“我不敢贸然猜您的心思……”她支支吾吾。
张越戈心头火气更旺,他短暂给予她自由,又拽着她的手臂强硬地出了屋,一路将她扽到了自己的书房。
楚玉瓷三步并作两步才勉强追上他的流行大步,不知所以地被他推到了那副画卷前。
她下意识地下头。
而他心痛欲裂地低吼:“你抬头!”
窒息似的环境不得不令她艰难抬头,楚玉瓷回想着从前因为这幅画而闹出的不少罪过,退缩的心再度作祟。
“小主人,你看看啊……”张越戈制住她下颚,“你看啊,我提的字——”
楚玉瓷小心翼翼地探了眼。
只这一眼,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心惊胆战。
她同韩敬芸的反应一模一样,在将两行小字收入眼底之时几乎站不住脚。
张越戈接住了她滑下的身子,如获至宝般的揽在怀里:“小主人……如今,你可明白了?”
楚玉瓷明白了。
原来,她所以为的他的初恋,根本就是她自己。
“……既然是我,你又何必拿那情诗来苦苦折煞我?”楚玉瓷低声问,含了万般痛苦。
他锁住她腰线的指尖都止不住战栗:“我以为你悔婚另嫁,是真的移情别恋了,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