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傅家老爷领着小辈登了楚府的门。
楚阔每每想到楚灵韵派人杀了傅尧松的证据属实,后背都直发凉。
虽居正三品,他也得和气地同傅家老爷相互作揖,不敢怠慢半分地将几人请进了府。
移步正厅,傅家人冷着脸上门讨要说法,楚阔也只得极尽补偿,想着傅家在江州的影响力,不敢轻易冒犯。
傅家老爷瞥了眼夫妇两人,又想到今晨官府来报,说楚灵韵已死在牢内,一时也拿他们没办法。
他哼了一声,耐着性子和两人寒暄,挥手让小辈出去了。
楚阔也命三个孩子与妾室出了前厅。
张越戈尚在早朝中未归回,因此楚玉瓷便一个人往外走。
傅承明望着身影单薄的她,忆起死者还有她的母亲,忧心地开了口:“阿屿姑娘……”
楚元钱与楚元瑾皆是一怔,不可思议地望向他。
楚玉瓷顿住脚步,回身应了声。
“你母亲的事……还请节哀。”他温声慰问她,音色柔和,沉重的眼眸带着哀伤。
她努力拾起一个笑容回给他:“傅大人的事也是……”
看向无精打采的傅韶儿,她心底泛起同病相怜的忧郁:“还请傅小姐节哀顺变。”
傅韶儿旋即就落了泪,傅秋柔连忙拾了帕子帮她擦。
“我兄长怎么这般命苦啊!呜呜,他三年前就被她害惨了,好不容易历经千辛重振旗鼓,却还被她——”
傅秋柔将红了眼圈的她抱在怀中,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傅承明再难出一言以复,忍着哀伤同她讲了几句后,又柔着言词将两位女眷将将哄好了。
四位皆是失了亲族的可怜人抱团取暖,难舍难分地站在一起。
楚元瑾呆愣愣地盯着欲为楚玉瓷擦泪的傅承明,推敲了他三番两次抬起的手臂,又仔细琢磨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目光凝重。
傅家三人欲祭拜林氏,便同她一起向灵堂走去,不多时便没了踪影。
两人愣了片刻后就回了小院。
恰巧此时,张越戈下朝。
他在院中寻了她许久都没见到她身影,又听闻傅家上门,只得来找了两人问询。
三房兄妹如实回答,他颔首,抬腿便要朝着灵堂走去。
楚元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傅家二公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又是嫡子——”她语气中隐隐透出羡慕,“兄长,你不觉得他倒是与大姐姐配吗?”
楚元钱深思了几许:“的确……两人之间倒是氛围和谐。”
说罢,他想起傅承明近两月的异常,若有所思道:“傅兄近来,三天两头就往京城东的一家首饰铺子跑,频率殷勤得诡异。”
“我先前浅浅问过一句,说是,他同其中一位女掌柜聊得极来……”
张越戈尚未走远,一听此事从他人口中说出,当即就攥了拳。
他每日都派人紧盯着、甚至放了不止一个眼线到她楼里做工,即便是知道她一心是为了钱财,也难免在此时慌了神。
如果,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傅承明目的不纯——
那他势必要比他再快些下手!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半个时辰后,傅家老爷领着小辈出了府。
傅家三人欲门口向楚玉瓷道别,她也款款行礼,有了他们相互舔舐伤口,心里到底是好受了些。
望着三辆马车绝尘而去,她正准备告辞,就被楚阔叫住了身子。
“玉瓷,我们打算对外公布你的嫡女身份。”
大夫人也附和着应声,小心翼翼探她:“孩子……你意下如何?”
楚玉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