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张越戈并不意外。
他颔首应了声,遂让林影去请了李郡过来。
“张大人。”李郡拱手,相互作了揖,一瞥周围不多的人头,声音依旧压得低,“可是有异常?”
张越戈抿了下唇:“张臣有问题。”
他扫了眼李郡一跳的眉梢,面不改色地把陈太医给出的结果说了出来。
想着礼亲王府有给楚玉瓷下毒药的先例,他又思忖着给出提示:“先前我夫人中毒,便是礼亲王府托人做的。”
李郡顿时明了,思绪不由得牵回那夜看到的书信。
骨干大臣于丑时尽数回了府,而他陪伴在皇帝与皇后身边,足足半夜未合眼。
想想手脚不干净的太子,再剖析眼高手低、德不配位的李眷,他头痛欲裂,一颗心徒留悲伤。
出屋之时,天将大亮。
李郡将疲惫不堪的母妃扶回了宫,熬红的眼颤了颤。
“叫锦衣卫随时待命。”他站在墙头,眺望着绵延不绝的宫墙,“再从府里拨几队人马过来。”
今日早朝,可谓是精彩纷呈。
太后垂帘听政,皇后也坐在身畔。
台下的大臣七嘴八舌地讨论,大致分为了三派。
支持者为少数的太子派,得民心且支持人数庞大的二王爷派。
最后便是以礼亲王为首的三王爷派,虽说众人都不服气花天酒地的李眷治国,可一想到礼亲王联合了开国大功臣,到底是不敢惹。
“臣以为,三王爷独具慧心……”
“二殿下才才高八斗,更有继位之姿——”
听着不绝于耳的激烈争吵,李郡将李眷高傲挺直的身姿看在眼里,垂眸盘算起他们动手的时机。
指尖的佛珠也倏然被他捏得更紧。
当晚,他碍于不放心,旋即就让人多带了几君私养的暗卫过来驻守。
而他防患于未然的做法完全正确。
一月后,礼亲王率领反叛的人马杀进了宫。
偌大的广场上,处处飞溅着血丝,漫天的血光不忍直视,惨状令人心惊胆寒。
李郡将佛珠收好,亲自领着暗卫入场,配在腰间的短剑终是出了鞘。
他一身白衣,在夜中显得格外亮眼,飞扬的马尾随着甩头而干脆转向,收起了少年人的温润如玉,散出一抹扼人的狠戾。
剑刃刺破叛军的胸甲,他下手的分寸极准,皆是不伤其要害。
不远处,李眷被人围剿的情形入了目。
他立刻箭步赶去,厉声喝止了即将戳穿他胸骨的剑:“三弟——”
李眷猛然回首看他,嘴角的笑靥不知是嘲讽还是感恩。
弦月高悬,情势已然明了。
他败了。
早在破门之际迎上人头攒动的锦衣卫时,他就清楚这是一场注定兵败的仗。
“你怜悯我?!”李眷望着他那双写满了悲悯的脸,心头火气更堵,“收收你那虚伪的善心吧!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从小,他和其余所有人都被压制在他的光环下。
不能动,也无从翻身。
李郡癫狂地笑着,面目狰狞:“我绝不要一辈子屈服于你之下!二哥,我才是最适合皇位的人!”
李郡拧了下眉,正欲劝他投降,就见他持刀向周围砍去。
皎月之光打下,不偏不倚映亮了他嗜血的眼,何其恐怖骇人。
“殿下!张丞相派来支援的人马已到!”
禁卫军统领到他身边开口,李郡环视惨不忍睹的场景,下过令后直接走向了被降的礼亲王跟前。
礼亲王口吐血沫,腹部几处剑伤,汩汩地流着血:“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