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守在这乾清宫,也未曾摸清陛下的心思。
将人接到内殿、送到凤床,究竟是单纯报恩,还是想接着送他一场泼天富贵?若是旁的女子,总管也知晓那以身相许的雅趣,自不必犹疑,指不定还得先讨好一下这未来的宠侍。
可现下这位素来不好男色,便是那金疙瘩生得再美、再受宠,陛下的心思总管也仍旧说不清、猜不透。
“君后大人......陛下是念着您的。”
最终,总管只说出了这干巴巴的一句,连漂亮话都称不上。
盛怀景却笑了:“本宫省的。”
他垂下眼眸,望着那乾清宫的青砖时有几分温柔,声音低得总管都不大听得清。
“既是她的吩咐,我便会办好。”
遇刺一事,她虽未遮掩,更多的事却连他也并不知晓。现下看见这人,望着隐约沁血的绷带,盛怀景却隐约猜到了几分。
她并非那薄情寡性的帝王,这人既得了她的厚待,想来便是对她有恩了。
既对她有恩,这恩,他便该替她报的。
“守着殿门,脚步放轻些,避开目光对视,莫要惊着他了。”
沉稳的声音道出一句句吩咐,又变成那贤德的君后了,总管悄然松了口气,心底难免对君后生出几丝感激。
这摊子已经乱得不像样了,有一个拿主意的总归是好的,也省的这责任全都被她担了。
总管想,君后虽年长陛下6岁,身形更是如女子一般高大,但总归还是贤德的。加上背后的盛家,倒也堪配这后宫之主的身份。
今日君后身旁跟的是云绫云罗两兄弟,素来话少手巧,在两人的协同下原本稍显浮躁的宫侍们也定了定心,一时间乾清宫内外井井有条。
那狼般的少年便也安静望着他们,眯着眼睛,始终未曾阖上眼。谁都知道,那藤条掩映下的身躯,必定时刻蛰伏着只待冲出这乾清宫。
也不知道这人打哪儿来的,虽相貌俊美,性子到底太过野了些,难以想象哪家才养得出这般不懂规矩的男子。
直到宫外传来一声“陛下驾到——”,那拖长了的音调尚未消散,那少年已如那离弦的箭般蓦的朝着宫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