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有了笑,也不急着走,反倒开始规训起了众人。
“哀家年纪大了,力有不逮,君后又是个宽厚的性子,倒叫你们一个个的本末倒置了。”
“争宠算什么,总归只有一个陛下,你们便是伤了残了,陛下多看你一眼又如何?到底还得肚皮子争气!”
“有了女儿,还怕见不着陛下么?又何至于那般愚蠢!”
高昂的语调一转,福太贵君看向下方,和颜悦色道:“你说对么,臻公子?”
“......”裘荀生攥紧了手上的护甲,声音有些僵,“对。”
福太贵君方才满意。
这是陛下喜欢的男子,他不至于去禁足或罚银子。
可这般愚钝的男子,今日想着自残,他日若是伤害皇嗣、乃至陛下呢?该教的还得教,该训的也少不了。
他转而一一扫过下方其他人,意味不明道:“那余家小子过来玩时,你们可得和善着些,别叫哀家再听见什么残不残、伤不伤的。”
“先帝后宫三千,哀家活到现在,也算人老成精,自能找出那躲在背后、把人当刀子使的,届时,就不是训两句这么简单了。”
福太贵君瞧不上裘荀生,却也不傻。
他来之前,这主殿内众多侍君竟纵着一个蠢货大放厥词,可见其中总有几个藏着坏心的,就挑拨着旁人斗呢!
所以他之前懒得插手这些事儿,年轻人啊,到底是勘不破。瞧先帝那时的宠侍,现在还剩几个呢?
说到底,这宫斗啊,要么有身份、有名分,这些都没有,便也只能靠孩子了。
帝王的宠爱,是最缥缈无影的东西啊。
许是触景生情,福太贵君再看这些年轻人时,也少了几分怒意,多了些怜悯与怅然。
他叹息一声,走下台阶,经过裘荀生时顿了顿,叹道:“你......”
本想叫这小子去他宫里抄抄经书,摇了摇头,到底没多说什么。
旁人的事,他又何必插手?不如颐养天年自在。
若哪日这愚钝的臻公子肚里揣上一个,指不定还能出面保一保、教一教,现在么,倒也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道绛紫色的身影便这么雍容施施地离开。
君后约莫是累了,挥了挥手,各人神色不一,便这么散了。
*
“辛哥哥,他就是针对我!”
延珍宫内,裘荀生一边用早膳,一边带着怒意低叱道,仿若那碧梗粥是福太贵君似的,大口大口吃着,凶得很。
手里的护甲都因着过大的动作,轻微歪斜过来,他也全不在意。
“若福太贵君有意针对你,此刻你便不能这般安稳地呆在我这延珍宫,说着他的小话了。”辛言忱喝了口茶,平静道。
这些日子在延珍宫呆的久,辛言忱和四条鱼对宫中各处熟悉了许多。
因着连日来警惕着在宫外徘徊的各宫探子,也养成了时刻留意宫外动静的习惯,此刻倒不担心裘荀生的话被人听了去。
裘荀生难免还是愤愤,他皱着眉吞下那口粥,因着心事,这往日里食欲颇好的乡野少年,竟也有食不下咽的一天。
“那又如何,说到底,他们就是纵着那静公子!”
“福太贵君也好,君后也罢,一个个的教训起人来跟什么似的,偏偏拿那最不守规矩的静公子毫无办法!”
“说到底他是正五品公子,可我也是!谁又比谁高贵不成?!”
教训什么的倒也在其次,守不守规矩也不关他事,可他竟生生霸了陛下一旬!
裘荀生恨死那静公子了!
他正在气头上,辛言忱不欲争辩,转而问道:“你今日在坤宁宫,怎的针对起谢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