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只有那位荣老先生是今年才搬进去的,前几年这位虽然也不好过,但到底没被拉下位子。他有实权,安排这个不费劲。
“荣家没孙女!”有知情.人斩钉截铁的说,荣老头就两儿子,大儿子没后,小儿子的年纪生不出这么大的闺女。
“可怜呐。”
“都不容易。”
大家叹息,倒没心情去议论那架子车上的东西了。
唐全力早进屋了,他虽然愿意给好脸了,但也是穿着四个口袋干部服的人,不能太掉价——这里头住着的人年纪可都不小了,谁知道以后有几个能起来的。
这里看上去环境挺好,但临水的屋子其实对人的健康不太友好,尤其是北方的中老年人。林星火耳朵灵,走在弯折的路上能听到那一丛丛的小屋子里的对话,这都快进七月了,好几个在此疗养的老者居然还离不开被子。没有棉被捂着,胳膊腿就疼的让人睡不着觉。
“师伯,您别动,我来弄。”刚到靠内的两间小屋,荣伯岑就迈着大步迎出来了,显见的刚才就在屋里等着呢。
“怎么又带了这么些东西?”荣伯岑皱着眉头,他跟方师父不一样,方师父拧眉的时候仍带着些戏谑潇洒,□□师伯一皱眉头就特别严肃,说的话也绝不是客套话,那真就是需要小辈回答。
但荣伯岑最大的软肋就是他师弟,这么个板正的人听师侄说“我师父说您可怜,吃了半辈子的食堂,现在好不容易一星期能吃这么一顿家里人做的饭……还有这些东西,都是师父拾掇的,让给您送来。”也不得不露出无奈的神情,虽然深知仲勤性子惫懒,这么井井有条又考量周全的行李绝不是他能收拾出来的,但荣伯岑确信那风凉话是师弟说的。
荣伯岑摸摸师侄的头,心疼这孩子被不靠谱的师父支使的团团转,她才这么大,寻摸这些东西可太难为孩子了:“别听你师父胡说的话,我这里什么都不缺,顾好你们自己就成。”
有好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这个在京市的疗养所就算宽泛些了,那也是无时无刻都受着监视的。明面上看林星火是自己挺自由的坐着牛车就进来了,实际上那一路盯着她的眼睛就没断过。所以那些好不容易有子女陪伴的老者才只说些身体的话,连家里具体境况都不敢问。
林星火也是如此,她虽然有无数法子可以隔绝声音,但却不能施展在这里,只能在不太出格的情况下尽量往这边搬东西,用实际行动表明她和方师父真的过的挺好的。
□□师伯却误会师弟和师侄是将好东西都省下来,送到他这里来了,更加忧心他在劳改农场受了这些年罪的师弟的身体。师兄弟分离十年,他也就在方同俭刚回来时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一眼疼的荣伯岑睡不着觉,仲勤脸色差的可怕,瘦的只剩个架子……唯一可慰的是从师父师娘身上传下来的风骨犹在,那双眼睛尚未浑浊仍有清光。
“师伯,水边凉快,在席子上铺一层单子吧。”林星火麻利展开厚实的粗布铺在发灰断条的旧苇席上,这布是才学织布手不熟的时候织的,稍微硬了些,倒正适合夏天铺床。
另一边荣伯岑已经将一床崭新的竹席搬到牛车上,还有两身新发的干部服,两身崭新的绿军装。“烟就不给你师父了,师伯自己留下了。”统共也没两包,荣伯岑烟瘾大,卷烟也不是啥好玩意,就没给师弟带上。
竹席和干部服是荣伯岑自己的待遇,那绿军装却是他专门跟人换的,里头还夹着一小块碎花的的确良料子,“这两件有点大,师伯不如你手艺好,你自己改改。”荣伯岑发妻三十多年前就没了,这么板正严肃的人自己练出了一手缝补的好手艺,林星火听方师父说师伯从前捎给他的衣服都是自己动手改的做的。
“这坛子酱菜我留下了,其他的你带回去。”他将一包袱黄面馒头又给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