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宾脑中如电闪雷鸣交替,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连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都要忘了。
“多谢你那日去我母亲坟上祭拜。”呼延靖走了两步,背对着他,声音听不出情绪。
李文宾下意识地回道:“芸儿逼的。”
呼延靖脚步一顿,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眼里闪着微光:“当真?”
李文宾才发觉说漏了嘴,讪讪地道:“她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原本是要去投奔你,只是,原先她是奴籍,身不由己,如今,她又有了归宿。”
呼延靖心头一震,原来她曾经说的都是真的,是真心想要自己带她走的。是他起初不信她,没有将她的心意放在心上,是他亲自把她推给别人的。
李文宾看他神色木然,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便接着问道:“你愿不愿归顺太孙,帮着芸儿?她想做的事很多,很难,有太多人为难她……”
呼延靖听了,冷冷打断他:“我永远不会归顺朝廷。”
之后便不再停留,提着水快步走了。
李文宾暗暗叹气,这可难办了。
太孙交代的事情是,如果太孙妃在外有了心仪之人,不必特特回来跟她说明,只管收在房里。若有了孩子那更是再好不过,秘密接回太孙府养胎即可,她正缺一个世子向天下昭告,来稳固地位。
可是,太孙还特地指出,孩子的父亲需是可以掌控的,因此他是山贼土匪地痞流氓都无所谓,关键时刻去父留子,但就是不能是反贼。
一时之间,李文宾犯了难,水也不烧了,就起身回房,展开了书信。
……
呼延靖回到房间的时候,齐云逸已沉沉睡了过去,脸上还留着一丝红晕,提醒着他,他们刚才有多么缠绵。他把热水、清水倒入盆中,打湿了帕子,简单为她洗了洗,好使她睡得更舒服。
齐云逸朦朦胧胧感觉到了,翻了翻身,将他当抱枕一样抱在怀里,脑袋在他身前拱了拱:“怎么去了这么久?”
呼延靖回身抱着她,许久才道:“我若知道,那日就把你带在我身边。”
齐云逸微微一笑,没有力气思考,只顺着他的话答道:“嗯,好。”
呼延靖贴了贴她的额头:“你想当皇后吗?”
齐云逸摇了摇头,睡意也去了大半,却仍睁不开眼睛,懒懒回着:“我跟你一样,痛恨这种朝廷,痛恨皇权,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必要留着这个称号。不然你们即便推翻了姓李的,上去的无论是姓彭的,还是姓赵钱孙的,过几十年结局都还是一样,总还有再溃败的一天。”
呼延靖默默听着,他一直在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义父彭玉真是农民起义的领头人,这么多年,他们南征北战,几乎将整个江南都归于自己的势力范围之下,他是个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可他也知道,义父的目的终归还是要做皇帝,不然他也不会自称勇王,等有一天推翻了李家的皇位,那坐上这个位子的必是义父无疑。义父姬妾不少,可却没有亲生儿女,只有一个义女,就是沁芳,从前他不明白为何义父要将他这么看重的义女放在他身旁,沁芳武功不高,智谋不够,放他身边徒增累赘,现在他懂了,是为了笼络,也是为了牵制。
其实笼络他,大可不必,他跟着起义只是为了推翻腐烂的朝廷,为了报答义父的栽培,而他自己却并不想要当皇帝,他不想成为自己憎恨的那种人,他不认为坐上皇位就能一切为了百姓了。更何况他对沁芳,只是上峰对下属,并不掺杂一丝一毫别的感情。
齐云逸实在是太困了,说了这些话,又有些迷糊,翻了个身,侧向另一边继续睡。
呼延靖追着将她圈在怀里,身体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不愿二人之间留一点缝隙。
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