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府里是着实没银钱了,若是有银钱,也不会让下人吃这些子豆饼。
梁堇这般想。
……
“大嫂怎么能给下人吃豆饼?传出去,府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吴相公闻所未闻,要是让他的那些同僚知晓……日后他还如何出门。
“相公,你不好说寡嫂,不如去找老太爷。”
他们二房的冯娘子都晓得囤米,大房娘子怎么就没想到。
整日里待在屋里也不出门,外面发生了啥事,一概不知。
这样的人,咋能管家。
前两天三郎君还来寻相公,说想让冯娘子接着管家,大房管家着实不行。
这个家,大房想管就管,想不管就不管,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当初他们二房娘子管家,可把那大房娘子委屈坏了,整日里吊着张苦瓜脸,就像二房娘子欠了她银钱似的。
如今让她管了,又管成了这个德行。
吴老太爷近日都住在薛小娘屋里。
薛小娘也不年轻了,是吴老太爷当县丞的时候,买来的妾。
吴老太这个正头大娘子屋里还用着下等炭,可薛小娘这,用的却是上等细炭。
薛小娘睡不惯炕,屋里摆了一张架子床,床帐用的是大名府十八贯银钱一副的,冯氏的都比不上她用的。
她上穿着白绫对襟袄儿,下着织锦裙儿,头上的发髻用桂花油梳的油光水亮。
上面还插着两根镏金钗和一把半月形角梳。
坐在椅子上,把脚放在了竹笼上烤,竹笼下面罩着一盆炭火。
怀里还抱着个精巧的铜炉,里面塞的炭,即使把铜炉倒着,里面的炭也不会出来。
身旁有个小丫头,往瓦罐里倒上滚烫的热水,把要吃的酒放在里面烫热。
桌子上摆着几样吃食,烧羊头肉,煎白肠,炸鹌鹑,还有一碟儿香梨,一碟儿沾蜜水吃的白糕儿。
吴老太爷的私房没少给薛小娘,薛小娘光箱笼都不下十个。
她的日子过得比正头娘子都要舒坦。
“相公,你也坐下来烤烤脚。”
吴老太爷比吴老太要小五岁。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衣,头上戴着软脚幞头,留着胡须,很是文气。
他在屋里一向都是这般穿,还不许人喊他老太爷,都要唤他老相公。
相公是对当官的人的尊称,最早是称呼宰相的。
吴老太爷嫌丫头在屋,烤脚有失体面。
“府里都已吃不上米了,二弟怎么还不捎银钱来?”
吴老太爷坐在椅子上,用一柄细长的梅花银勺给笼子里的画眉喂食。
大厨房最近送过来的吃食,吴老太爷嫌弃的很,不肯用,给了屋里的丫头们吃。
让人去外面花上几十个钱,买来吃。
“相公何不写信,让他们今年早点来这过年。”
薛小娘手里银钱也不多了,这些天在外面买的吃食,用的都是她的钱。
吴老太上次让身边的赵婆子来这要钱买米。
她给拿了八贯钱,那吴老太嫌少,她又添了五贯钱才作罢。
吴老太爷正要接话,小丫头进来说二郎寻他。
薛小娘连忙把脚从竹笼上面放了下去,穿上了鞋,跟着吴老太爷出去见了吴二郎。
吴二郎把大嫂柳氏做的事,和他爹讲了一遍。
“官宦人家,哪有给人吃豆饼的?”
吴老太爷悔不当初,当初就不该给他的大郎聘个穷秀才的闺女。
宁愿多花银钱,娶个官宦人家的庶女,也比那小门子出来的强。
那个时候,他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