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喜,怎麽不另谋个出路?”
李大娘听了翠翠的事,暗想:我也是赁身与人家的人,跟的二姐却未曾打骂过我,也没有教我给她铺过床洗过脚,以前不觉怎样,如今才知二姐的好,哪怕在灶上干错了事,二姐也是好言与我说,哪似那个江妈妈。
翠翠苦笑道:“大娘说的容易,你不知她家的规矩,她家规矩多,哪里能教人另谋出路,且不说规矩重,大娘以为只有她江妈妈一个人这样吗,这便是想差了,江家的管事妈妈,大多都是这样,教下面的粗使丫头铺床洗脚还是好的呐。”
“他江家是个火坑不成,粗使丫头干自个的差事不够,还要伺候她们,这是什麽道理。”李大娘惊讶。
“说火坑也谈不上,旁人家也是如此,要不然为何人人都想当管事娘子,管事妈妈呐,难道恁吴家的管事妈妈不教底下人伺候?”
李大娘转了下眼儿,怕说实话,教这丫头心中不快,就道:“在俺家,良善的好管事,不教底下人伺候,有那孬管事,连裤衩都教人与她浆洗。”
“这便对了,江家也是如此。”
李大娘与翠翠搭上了话,把江妈妈的跟脚来头,还有江家大灶房里的事,都问了出来,这是头一日,她不好问的太过,再与她几日,她还能问的再深些。
到了晚上,这李大娘耐不住性儿,跑到梁堇房中来邀功,梁堇把她好一顿夸,与了她一百个铜板,李大娘欢喜地收了下来,越发卖力的打听。
再说荣姐房中,今儿得了江三郎使人送来的一碟蟹鲊,两碟小菜,那两碟小菜,也不是什麽稀罕之物。
荣姐得了他的菜,心生不虞,若要送菜,该一早来送,何故今儿才送,他不送,她也不怨他,反倒是他送了,她要怨。
这三碟菜,荣姐只动了一箸儿,便教房中的三位丫头,还有宋妈妈孙婆子她们分了吃。
宋妈妈见她左了性,有心说些话劝她,可又不敢,她这一路,对这个荣姐,那是不敢说不敢讲,唯恐说错了话,使她不喜。
荣姐和大娘子,俩人虽是母女,但性子,脾气俱不同,她没有摸准荣姐的脾性,事事都只依从附和,省得出错,可这样,又恐教荣姐以为她是个没本事之人,宋妈妈难为。
“宋妈妈,你去把我叔父请来说话,几日不曾见了。”
吴三郎打上了船,江家人见了他都唤吴三老爷,算是和江家的三郎,分开了称呼,毕竟一个是长辈,一个是小辈。
他在船上,那江二相公,成日里拉着他在船头船尾吃酒作诗,议论官场党派之事,俩人一个是没考中进士的举人,一个是多年任地方官学的学官,都是不得志之人,家中又都有个出息的兄长。
俩人说起话来,颇有一番惺惺相惜之感。
片刻,吴三郎来了侄女房中,说是房中,其实是用屏风隔了个外间出来,又把门口的帘子卷了起来,如此一来,也算合了规矩。
虽说男女大防严重,可一则这是在船上,二则外间有妈妈丫头陪着,荣姐出嫁,身边只得他一个长辈相送,请来房中,说些话也无大碍。
若男女大防苛刻到一定程度,连长辈与自家女孩都要像防贼似的防着,那当真是胡闹了。
市井流传一个笑话,说曾有户薛姓人家,大娘子是个规矩人,念男女大防,致使十多年来,女儿不识爹,爹不识得女儿,闻者都觉可笑,不以为真。
荣姐与吴三郎道了个万福,问道:“叔父近日可好?”
“都好,我与江二相公相识恨晚,他和我一样,都有一肚儿的学识,可惜都不得运道。”吴三郎叹了一口气。
荣姐道:“叔父勿要气馁,再等几年,靠叔父的学识,定能榜上有名。”
吴三郎抚了抚胡须,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