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壮是第四生产队队长,算是个小领导,一边敲锣一边吆喝。
陈飞听了一会,听明白了。
原来西岭村打的另外两口井,其中有一个打在两村的交界处。
中间有一片荒地,都是石头揦子。
井出水以后,眼看这边能抽水浇地,南窑人急眼了。
硬说井占了他们的地,所以他们也要用这口井。
西岭村当然不干,当时就爆发了冲突。
冲突的结果,当然是西岭村人多势众,把南窑人打了一顿。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南窑人彻底爆发了,整村出动,要跟西岭决一雌雄。
西岭这边当然不服气,各个生产队长都在召集人手,准备反击。
乡亲们一听就炸了。
“马勒戈壁!”
“明明是俺们的,咋就成他们的了?”
“俺们打井他们用,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想欺负咱西岭人,他们找错人了!”
“都去抄家伙!”
“干他!”
群情激奋。
男女老幼都上头了。
纷纷跑回家,抄起镢头耙子锨等,任何能当武器的家伙。
甚至还有人拿出了珍藏多年的铁冲。
就是那种自造的老式土枪,里面装上火药铁砂等,用引信点燃,一枪能把人打成马蜂窝。
这玩意要干上了,肯定要出人命!
陈飞一看不好,急忙劝阻,但是根本劝不住。
包括陈四凤、陈三凤都撸着袖子,抄起了菜刀。
人声鼎沸,吵吵嚷嚷,朝村外涌去。
陈飞见拦不住,只能拉住陈凤。
“大姐,你在家照看好五凤和柳叶儿,我去看看。”
陈凤满脸担忧,“小飞,你一定要小心啊!”
陈飞咧嘴一笑。
“没事,没人能伤到我。”
陈凤又叮嘱三凤四凤,“你们两个机灵点,别冲的太猛,招呼着小飞。”
陈四凤拍着胸脯,“放心吧,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小飞一根汗毛!”
说完,三人跟着人群朝事发地点跑去。
一路上遇见不少人,逐渐汇成人流,杀气腾腾的来到事发地点。
只见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双方都在叫人,人越聚越多。
而在双方人群中,都有自己这边的受伤者在向乡亲们控诉对方的恶行。
犹如火上浇油,呵斥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人太多了,吵吵嚷嚷,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但却不影响他们的愤怒。
每个人都越来越暴躁。
有的是因为急着浇地。
天干物燥。
本来就心情烦躁,好不容易有点盼头,还有人捣乱,这谁能忍?
有的是因为亲戚朋友被人打了。
听着亲戚朋友的控诉,那叫一个越听越火。
现场的怒骂声更如同火上浇油,根本无法控制。
现场所有人,包括三凤四凤在内,就没有一个人是冷静的。
除了陈飞。
宋红军和南窑的村长申永辉也来了。
刚开始还努力压着事,因为他们当干部的,知道真的打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要不然上次申永辉那么生气,都没有发动人打架,而是跑到乡政府去告状。
可随着时间长了,双方各执一词,渐渐的脾气也起来了。
刚开始还在各说各理,渐渐的就带上了口头语,最后直接演变成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陈飞东一耳朵,西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