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刘国能用钢刀一指李万庆道:“古语云,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守,不能守则走,走,不能走则降,不能降则死,何必做小儿女状,惺惺作态。”
李万庆自持打不过刘国能,又不愿意自杀,遂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刘国能见对方言辞恳切也心生怜悯之心,一旁将领也在刘国能耳边窃窃私语道:“大人的确要提防官府卸磨杀驴,素闻杨阁老(杨嗣昌)和洪总督(洪承畴)多喜杀降,剿灭了这些贼军之后,我等也无用武之地了,不可不防呀。”这一番话说到刘国能心眼去了,刘国能自从投降了熊文灿之后处处小心,生怕触怒了官府,竭尽全力四处剿杀流寇及农民军,立下诸多战功还时不时被人敲打,提及曾经做匪的事情,刘国能都气的手脚发麻,但又不敢争辩。
看着眼前毫无还手之力的李万庆,刘国能突然产生了一股共情,觉得确实不能杀了他,厉声道:“你可知罪?”李万庆吓得浑身哆嗦道:“知罪,知罪,我的罪恶罪无可恕,但请将军怜惜,给我和兄弟们一条活路。”说罢,李万庆身边的亲信纷纷丢下武器跪倒在刘国能面前磕头求饶,刘国能更加不忍心杀掉这些人,毕竟都是为了吃上饱饭从参加贼军叛乱,要不是这个腐败无能的朝廷,谁愿意出来做贼。
刘国能说道:“罢了,我接受你们投降,如果你们胆敢再次做贼,我一个人都不会放过。”李万庆带着这群人磕头如捣蒜,最终,刘国能在俘虏中挑选了八百人补充到自己队伍中,其余人让他们留守许州,待自己征讨张献忠的战斗胜利后再来接受余下的士兵。
刘国能这边平定了许州,确保了左良玉部后续物资可以源源不断运送到军中,有了粮饷,行军中的左良玉部士气高涨,左良玉高兴的直拍大腿,对副将罗岱道:“想不到此番进剿,熊总理六省军务如此用心,我部不但把欠饷补上,就连开拔粮也发放到位。”副将罗岱马上拱手道:“大人,这次张贼重新叛乱,朝廷一定把板子打在熊总理屁股上,他敢不尽心竭力给我们筹备粮饷,就连刘国能这厮都派了出来,难道说堂堂大明朝无人可用了吗?”左良玉笑道:“以贼治贼,这也是熊总理一贯的剿贼原则,只不过贼就是贼,今天形势不好就投降为民,他日官军走了就重新为贼,还是杨阁老和孙阁部(孙传庭)方法好,投降的也一律斩杀,斩草除根,以雷霆手段除恶务尽。”
由于昨天领到了拖欠四个月之久的饷银,士卒们的身上仿佛涌现了使不完的力气,行军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房县,将领们似乎看到了滚滚人头和数不清的奖励,但谁又知道这些人头是谁的呢?
长途跋涉的左良玉部没有携带大炮等笨重武器,他们的火铳也是开拔之前才从武库领取的,临走之前也没有进行试射,但看这些火铳外观也不能有太大的期望,木质枪身都有些腐朽掉渣,一开火还不知道子弹飞到哪里去了呢。随军的弓弩也无法保证质量,弩箭良莠不济,箭杆大部分没经过整直器调整而做不到统一标准,射出去之后能做到十中四五已经属于佛祖保佑了,而最起码的刀剑也不能说质量上乘,只能说还勉强堪用,按照大明兵制,每名士兵每年分发一件战袄,外敷棉布,内衬铁钉与铁片,保暖还护体,结果各部官佐将这些战袄大拆解,将棉花拿出来,铁钉和铁片取走集中卖掉,布料重新裁剪之后发给士卒,一次几十万件,这些棉花及铁钉,铁甲加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都便宜了关外的后金军,大明士卒到手的仅仅只剩下一件布衣,既不能遮风挡雨,也不能保护自己不被敌军箭矢射死。
说起左良玉部将领贪腐可谓三天三夜说不完,不过这也是其他明军各部的通病,按照制度,每名兵士战时行军应该领取每日两斤大米,但实际上,左良玉部官兵每天可以领到的大米实数为一斤二两,就这还已经是将领有良心了,在其他部队,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