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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二公子第一次来找我,还是在这么一个雪夜来找我,我怕二公子有急事。”
崔宿白将伞再往前靠一些,近乎全都是在替她挡雪。
不远处的常青见了,下意识想要上前,但犹豫片刻,还是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雪落到脸上,冰凉的冷。
崔宿白不想让她在外停留太久,因而没有与她闲叙太多。
“的确是有急事要同你说。”他轻声:“皎皎,我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去雍阳。如无意外,最近几年都可能在那里。”
……雍阳?
皎皎思索,问他:“是王都吗?”
崔宿白点头,同她解释:“国相来急信召我,我不得不去。”
他歉然:“皎皎,约莫有一段时日不能继续当你的先生了。”
国相召人?
皎皎咋舌:二公子当真才名远扬,一国之相竟都要请他去王都。
这种事情当然无法拒绝。
皎皎虽则遗憾,但也相当想得开:“这三年您已经教了我许多,因此不必惭愧。”
甩开一些些要分别的不舍,她马上打起精神为崔宿白鼓劲:“二公子,依靠您的才能,相信很快能在雍阳站稳跟脚的。”
对于她的话,崔宿白不置可否。
“本来还想给你过完生辰再离开,但到底天不遂人意。”
把一只锦盒递给皎皎,崔宿白道:“深夜来见你,是想着虽则提早了许多日,但这样好歹也算是亲手送上了这份礼物。”
顿了顿,他笑:“皎皎又要长大一岁了呢。”
皎皎却不想收:“您要远行,理应我来送你礼物才是,我怎么好收您的礼。”
“好歹当了我这么久的学生,我送你一份生辰礼又如何。”
崔宿白挑眉,又想起什么,对她道:“我去雍阳后,要看什么书就去郡守府找芍药,她会带你去我的书房的。”
皎皎讶然:“我可以吗?”
她谨慎道:“要不您还是让芍药姐姐给我送些书过来就好。我怕您书房里有什么书是我不该碰的。”
“没什么不该碰的,都是寻常的诗书。”
崔宿白笑她他还没走就早早就变成了鹌鹑,但转而一想,又对她升起几分怜惜。至少他在的时候,她会觉得更有安全感一些。
这样想,他问皎皎:“如果我在雍阳站稳脚跟,你愿不愿意一起来?”
皎皎却误错了他的意思。
她高兴道:“您要是愿意接我去玩一玩,我当然是非常乐意的。”
崔宿白失笑:“……我怎么会不愿意。”
皎皎对他的本事十分信服,他说等他在雍阳站稳脚跟,皎皎听着却是已经认定他会在雍阳闯出名头。
她笑眯眯:“去别的地方走一走也不错啊,到时候您寄信过来,我就和娘亲、荆南枝一起去雍阳找您玩。”
皎皎已经畅想得十分期待:“到时候您不忙的话,就请我上门去喝杯茶;如果您忙的话,就请常青来带我们游玩雍阳。”
说起来,她来这个时代还没旅游过呢。虽然走过很多地方,但其实比起旅游,她那更像是逃亡。
到处都不安生,还是祈水郡是个好地方。
崔宿白一开始还听得颇有趣味,听到后面却是眉梢微抬。
他若有所思:“荆南枝……?”
登时被惊出冷汗的皎皎:……完蛋,说习惯了,竟然连名带姓说出来了。
“不用怕,我又不会做什么。”
崔宿白见她战战兢兢地缩在原地,不由好笑,又见她冷得睫毛都在颤抖,便赶她回去屋里:“快回去屋里看看你的生辰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