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什么都懂,又仿佛没有将任何事物放在眼里。
“广——濑,我叫广濑,”广濑弥生指着自己,然后指向童磨,“你呢?”
童磨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但非常清晰地复述了广濑刚才的发音:“我叫广濑,你呢?”
广濑这才知道,小女孩根本不会人类的语言。
“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广濑再度试探道。
童磨再次重复了她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
“后来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N将广濑当年递交的报告内容仔仔细细地叙述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点忿忿不平,“如果不是广濑那个女人的坚持,你也不会说话写字。”
类似的话,N已经在实验室里说过无数次,童磨甚至能从头到尾背下来。
N总是认为童磨不应该被当成正常人看待,负责监管的广濑医生也不应该和童磨扮演母女关系。
最让他感到愤怒的,莫过于广濑妄图让童磨这张白纸染上她自己的颜色——那些书籍、故事、所有与外界有关的信息都是不应该出现的污染源。
不断学习着成为一个人类的童磨也让他感到毛骨悚然,就像强人工智能妄图成为真正的人类,可以在一瞬间激起正常人类的恐怖谷效应。
如果当初自己能够争取到童磨的所有权,N绝对会把童磨当成不需要交流的小白鼠,把浑浑噩噩的她关进特制的小笼子里。需要的时候直接采样,不需要的时候往笼子里扔一些可以吃的食物,只要不会死,这样就算万事大吉。
因此他认为广濑的善心是虚伪的、无用的,是需要被格式化的存在。
同样靠着异能力读懂N的未尽之语,兰波又一个亚空间砸过去,将N左半边的身体都砸碎了。
“还有一个问题,”童磨并没有对N的态度表达不满,只是轻轻握住了兰波的手,用小动物轻蹭的方式安抚自己的兄长,“我是怎么出现在岩手县的?那附近的人呢?那里有没有和我血脉相连的人?”
哪怕一半的身体被打得稀巴烂,N也能正常发挥,扯出一个带着冷漠的笑:“我特意派人在山区大范围采样。感谢那些人还在实行最简陋的土葬,所有活人和死人的基因样本都被我顺利拿到手。全日本的数据库也被我申请定期比对。”
“你知道基因检测的结果吗?你和任何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没有来处,没有记忆。
风雪中突然出现的童磨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志怪故事幻化成的雪女,是寒夜里随风摇摆的浮萍。
童磨终于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将脸埋进兰波的怀里,仿佛只有人类的体温才能在驱散灵魂里的茫然。
兰波深知语言在此刻的苍白无力,但还是用温热的掌心轻轻附在童磨的脊背上,像是安抚熟睡的小婴儿那样轻轻拍打着:“不管你从哪里来,你都还是我认识的童磨。你有我,有守在门外的中也和保尔,还有你认可的极乐教的同伴。”
童磨轻轻应了一声,攥着兰波衣摆的手再度收紧。
其实她还有一个问题,但她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为她做出解答了。
既然N当初可以顺利逃过擂钵街的爆炸,那么为什么广濑弥生没有一起离开呢?
如果想要让童磨回归,广濑弥生完全可以选择第一时间和N一起逃离,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寻找童磨的踪迹。
童磨相信,广濑弥生不会不清楚现场的危险性。
广濑既然选择赶赴魏尔伦和兰波的打斗现场,绝对已经预料到局势的凶险,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作为异能特务科派出的卧底,广濑本应选择活着回归,而不是用坦然赴死的态度,如此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