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稍顷也轻轻应声。
她问道:“殿下如今可要回寝殿里补眠?”
容隐道:“般般可是困了?”
江萤摇头。
她昨夜未能睡好,起身的时候困意很浓。
但如今被容铮这一闹,再浓的困意也都散了。
容隐垂眼看她:“般般可想去东宫外走走?”
他道:“今日晴好。长安城内的朱雀长街应当很是热闹。”
江萤从未想过容隐会这样问她。
她在原地愣怔顷刻,方想起来回答他:“臣妾确是许久未曾离开东宫了……”
“离日落还早。便先回寝殿更衣吧。”容隐启唇,打消她的诸多顾虑:“律条中从未写过,不许太子妃离宫。”
“即便是被旁人认出,亦无妨。”
江萤明眸微亮。
她应道:“那臣妾回去准备。”
两盏茶的时辰后,一辆寻常的榆木马车停在朱雀街口。
容隐与江萤双双步下车来。
因担心待客时的华服太过引人瞩目。
江萤在离开东宫前特意换上了出嫁前的衣裙。
退红色的罗裙色泽温柔,丝缎制的披帛松松挽在臂间,勾勒出少女的腰肢纤细。
像是哪位勋贵家的贵女在春日里出游。
容隐站在她的身侧,语声温沉:“般般想去何处?”
江萤羽睫轻眨。
像是很多贵女那样,她也爱听戏,爱逛首饰与成衣铺子。
但是戏班子太过喧闹,看着便与太子格格不入。
而嫁入东宫后,衣裳与首饰都由宫内各司分制,好像也没有了游逛的必要。
她这般想着,又偏首看向远处热闹的人群。
“若殿下不厌烦的话,臣妾想顺着长街走过去。走到哪里,便算是哪里。”
容隐淡应,抬步与她顺着长街往前。
长街闹热,游人如织。
两旁的商铺内伙计殷勤揽客,挑着担子的货郎则在人群里沿街叫卖。
江萤此时还未用午膳,便很快被途中的小食吸引过去。
菱粉糕,驴打滚,豌豆黄。
都是长安城里最常见的小食。
江萤每样各买两份,可将要递给容隐的时候,却有些犯了难。
毕竟容隐出生天家,自幼钟鸣鼎食。
她不知道他是否吃得惯这些。
略微犹豫后,江萤递了份豌豆黄给他,尝试着问道:“殿下吃吗?”
容隐微顿,还是伸手接过。
他确实没有在外用小食的习惯,因此仅是浅尝了一口。
这家的豌豆黄碾得细腻,豆香混合着糖香很是甜蜜,对于他这样不常用糖食的人来说,其实是有些过甜了。
见他没有再用,江萤便小声问道:“殿下不喜欢吗?”
容隐没有将豌豆黄递回给她。
他道:“只是有些不习惯。”
江萤放下心来。
她将另外两道小食也分给容隐。
就这样一面吃着,一面顺着这条长街往前。
许是热闹的地方总是令人放松。
江萤不知不觉便从街边走到人群里,当她想要问问路过的货郎,他的磨合乐是怎么卖的时候,身旁有马蹄声夺夺而来。
“闪开!”马背上的骑士高声呼喝。
靠近右侧的游人纷纷躲避。
江萤也被推搡着往旁侧踉跄。
就当她快要被卷入人潮的时候,容隐握住她的手腕,将她重新带回身畔。
“是前来送军情的驿使。”容隐看向马鞍侧面的徽记,凤眼微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