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路再有春花烂漫,也不会让人有什么愉悦之心欣赏。
夫妻二人恨不得插上翅膀。街上的巡警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丛可林心惊胆战地看着巡警成队的跑过去。尹氏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心中甚至顾不得悲痛,只有一个想法,逃。夫妻二人感到每一根血管都在绷紧,直绷的皮肤发胀,挤得汗毛直竖。尹氏突然感到腹中一动,心中大骇。
这几天的奔波与惊骇,让尹氏心神不宁,寝食难安,确实让腹中的孩子跟着受了苦,尹氏都尽可能的小心。但今天的事儿太突然,现在情况紧急,实在照顾不到。
丛可林在前面推着车,没有发现尹氏的异样。尹氏这边后面背着小幺儿,一手牵着果儿,一手牵着离儿,也不敢松懈。尹氏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有什么事儿,这个家再也经不起任何事儿了。
不知走了几条街,街上的巡警渐渐少了,丛可林紧张的感觉稍稍放下来,顿时感到脚下传来了倦意。丛可林放慢了脚步,回头问尹士:“桂香咋样?累了吧。”
“没事儿,咱快走吧。”尹氏其实早已气喘吁吁。
两人又行了一段离儿走不动摔了几个跟头。果儿见了咬牙背起妹妹,但自己也累了也摔倒了。
丛可林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连忙停了车。这里人并不多,房子也比较陈旧。丛可林扶起孩子们,拉了尹氏到路边坐下。尹氏脸色有些不好,但仍旧忍着。她抱过女儿仔细检查后确定没事才放下心来。
“娘,我没事儿。”离儿小声说,“离儿没走稳。”
尹氏摸着女儿的小脸很欣慰,转头对儿子轻声喊:“果儿,来娘看看。”
果儿正在丛可林身边拿水袋,听了娘喊叫直接跑过来将水袋递给尹氏:“娘,喝点儿水。”
尹氏鼻子一酸,抬眼看看丛可林。丛可林蹲在车旁,也是累极了。
尹氏拉过儿子看着儿子刚才摔倒时按在地上的小手。上面一条条细微的擦痕渗出丝丝鲜血。
“我是男子汉!”果儿站起来,“这点小伤没事儿!”
尹氏笑着看看儿子的小模样,冲散了点儿心中的阴云。尹氏让两个孩子先喝点儿水,自己也喝了点儿。冰凉的水流过火辣的喉咙,让尹氏舒服不少。夫妻二人又休息了一会儿,便不敢再耽搁战战兢兢来到城门口。
城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龙。巡警和衙役们不停地盘查着。丛可林心里一惊。尹氏背上的老幺儿不知怎的也哇哇地哭起来。夫妻二人只好先停下来。老幺儿饿了,尹氏用水泡了馍馍一点点地喂老幺儿。肚里有了东西老幺儿不再哭闹。二人收拾好来到了队伍中。
“大哥这咋了么?丛可林后面的一个男人伸头打听着。
“我也不知道呀。”丛可林应和着。
“抓人!”旁边排的男子搭讪,“你们外地的吧?”
丛可林和身后男子连连点头。旁边男子接着说:“有个壮士,昨晚闯进外国人租界里了。”男子左右看看用手挡的嘴说。
“啊?”后面男子大惊,很是八卦的问,“什么情况,说细点儿。”
旁边男子看有人感兴趣也很激动,往这边凑了凑:“坊间传言很多,听说那壮士手拿开山大斧,如入无人之境。左一挥,右一档,那是手起斧落打得那群外国佬儿哭爹喊娘。”男子边说边比划。
前后有好事的人也探头来问道:“后来,那壮士人呢?”
旁边男子咂了一下嘴:“有说那男子飞檐走壁消失了的,也有说他被抓了。”男子扬下头,“反正不管咋样,闹的那些个洋人不消停。”
“哦,那可真是有胆识啊!”
“可不!”
“难怪要搜捕?”
“这事儿一人干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