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吱呀一声响起。
陆筠宴抬头,那扇他以为永远不会再开的门扉慢慢打开。
他眼瞳微缩,面上立刻狂喜,快步迎上前。
却并非卿颜绫去而复返,出现在眼前的是医生。
医生被他的热情吓一跳,忍不住后退两步,旋即又被他脸上凝重的失望和阴沉镇住,握着门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来干什么?”陆筠宴眼眸黯淡下去,强压心底汹涌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床。
医生迟疑一下,关门跟上:“陆总昨晚无缘无故发烧,是因为伤口见水了吧?”
他看着陆筠宴,神情肯定:“陆总是故意的?”
陆筠宴抬头,漠然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医生看了他半天,突然轻声叹息:“陆总下次不要这样了,这对身体伤害太大,弄不好会要命。”
“就算再怎么拖延,伤势也总有好的那天,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被说中症结,陆筠宴只有沉默。
他低头看着包成粽子的伤口,眼底情绪氤氲,似是想勾唇笑笑,却又无力放下,最终显出的神情苦涩又无奈。
这个方法能锁她一时,却锁不了一世。
他的伤会好,她的耐心也会用尽。
兜兜转转,不过原地打转。
卿颜绫重回病房,就得知陆筠宴打算出院。
她神色微变,下意识看向他,眼底弥漫上一层薄怒。
陆筠宴的心思越发捉摸不定,反复无常。
先前死赖着不走,现在刚退烧,又着急出院,简直不拿身体当回事儿。
她本想劝阻,但医生却爽快同意了。
卿颜绫抿抿唇,敛起眉眼,又把所有话咽回去,索性不再管。
收拾好东西,下午陆筠宴就出了院。
得知消息的许修言早已在医院门口等待。
见到陆筠宴吊着手臂出来,笑嘻嘻地从车窗扔出一束黄白相间的小雏菊,砸在他怀里,冷嘲热讽:“哟,你怎么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准备在里面过年?”
许修言笑嘻嘻的:“你对自己可真下得去手,连往伤口撒水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佩服,佩服!”
陆筠宴脸色一沉,视线剑一般刺向她。
许修言半点不带怕,躲在车里也不出来,撑着笑脸,继续煽风点火:“下那么大血本,不在医院好好示弱撒娇,怎么就出来了?”
“不会是被我家阿绫逮个正着吧?”她句句是刀,字字是剑,连削带刺,将陆筠宴的怒火点了起来。
卿颜绫漠然旁观,垂着眼,半点眼神都没分给陆筠宴。
陆筠宴的伤势一直都在慢慢好转,那场高烧属实来的突然又莫名。
她心中早就升起疑云,如今许修言直白点破,陆筠宴又不反驳,她就已明白七七八八。
卿颜绫突然冷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瞥了陆筠宴一眼,眼底冰凉冷醒:“陆总早点回去养伤,不要再胡乱折腾。”
她语气很淡,脸上情绪也不明显,仿佛一团飘在身边的雾,近在眼前,但就是无法抓住。
陆筠宴恨极了她的疏离和冷漠,拧起眉,去捉她的手:“我不……”
然而他的话陡然断在嗓子里。
“陆总一路顺风,我不远送了。”卿颜绫漠然打断,向前一步,避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上了许修言的车。
许修言成功抢到人,从车窗里甩给陆筠宴一个得意的笑。
车子启动,瞬间汇入车流,将他甩下。
陆筠宴脸色铁青,咬紧牙,下颌线条冰冷锐利,整个人仿佛一座大理石雕像,沉默阴郁。
一旁徐力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