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莹明白,爹爹不愿让她看到落泪,定然一个人悲戚去了。
周嬷嬷去厨下帮厨娘刘妈妈生火做饭,丫鬟听云与朝云过来领了窦婉出去找弟弟窦庆。
深深吸气稳定一下心绪,窦莹从条案上拿了对牌钥匙,“玥玥,与我查点现银细软去。”
两人清点一下,除了两千现银,家中并无其他贵重东西。崔氏带走了嫁妆与首饰,一个铜钱也没留下。
连同窦莹手里尚有一千银子统共有三千现银,若没有大事情,足够家中几年用度。
“亏得姑娘在郡王殿下那里得了赏银,否则崔氏带走两千银子,家里真的要没饭吃了。”玥玥忿忿道。
“她并非被我打而和离,而是眼看着爹爹被革职,窦家没了希望。人家想的明白,年纪尚好不愁再嫁,为这个穷家打熬不值得。”窦莹忿忿说道。
“她不想婉姐儿与庆哥儿吗?”
“想啊,会想的。可如今窦家落魄了,便入不得她的眼了。”
“若是大娘子尚在世,断不会撇了老爷。”
窦莹哼了一声,“人的品性不同,何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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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清凉圆月当空,整个汴京城皆笼罩在一片清辉之下。
荷叶缸里巴掌大的荷叶探出粉嫩的菡萏花苞,一寸大的金鱼展开尾巴在荷叶间清爽游动,不时探头探脑浮出水面,仰望明亮之月。
窦鼎辰站在荷叶缸旁正看得出神,窦莹走到身侧,给爹爹披上一件外裳。“爹爹,您别想太多,过一阵子再找官媒为您娶一门好的。”
没想到,女儿竟用再娶安慰他。窦鼎辰感念儿女长大了也懂事了,“有你们三个在我身边,足矣。你不是替爹爹收了酬金吗?说说看,在哪里建,怎样的要求。”
“爹爹,是三皇子韩郡王殿下要买下白矾楼,我打算按照五行之数建五栋,按照东南西北中排列,四方为三层,中楼为五层。要做便一鸣惊人,让白矾楼成为我大宋第一酒楼。”
窦鼎辰瞪着眼睛看了女儿半晌,“女儿,听你这口气……怎么变成了郡王府的人,且如何建酒楼都你说了算?”
窦莹笑爹爹想歪了,赵哲需要她的帮助,怎么一定是男女之情呢。世俗眼光真可怕,但不适合她。
“爹爹,是韩郡王搭救女儿出了齐王府。为报恩,女儿给韩郡王赵哲做了一等女使,掌管书房。赵哲无心当官,欲舍弃开封府尹做个太平王爷,所以女儿建议他做酒楼生意。”
“韩郡王为何都听你的,莹儿你成了他的人?”
也不怪窦鼎辰如此想,赵哲忽然启用女儿去郡王府,除了看中她,还能是什么原因。
窦莹苦笑摇摇头,“是您女儿的才华让韩郡王信任,无他。”
“才华?”
窦鼎辰看了看女儿,除了胆子大、脾气大、一肚子鬼主意,还真找不到女儿有什么高才。“不就是开了一间香粉店吗?”
“爹爹,您别小瞧女儿好吗?还有管过酒楼的若兰呀。您女儿聪明绝顶处理外事,酒楼内事有若兰在,姐妹配合便百无禁忌。”
窦鼎辰知晓若兰经营酒楼是一把好手,两姐妹一起互相拾遗补缺还真不错。
窦鼎辰情绪大好,揶揄道:“聪明绝顶要别人说,莹儿是不是有点太自负了?”
窦莹肆无忌惮的笑,“可别人并不知女儿真正实力,自己再不说就更没人知晓了啊。”
见女儿如此自信,窦鼎辰心气高涨,“莹儿说吧,打算建多大规模,明日爹爹便开始画图,以便你呈给韩郡王殿下。”
“东南西北四栋楼三层,中楼为五层,五栋皆有连廊相接。为采光好正面看上去壮观,每栋酒楼要南北窄东西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