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办得隐蔽,事先没透露丝毫风声,就等着打高叙个措手不及。
这事,连乔朗都不知情。
太子选在腊月初六,也是念着今日是乔昭兰大婚,想给乔家再添门喜。
乔朗托人给他递消息时,他还懵着。
他盯着高叙这么多年,也没觉察出对方还有私宅一说,不愧是做御史的,消息渠道比他们多不少。
不然那些弹劾折子都是怎么写出来的。
简直像有八个耳朵,分布在各道,连压在箱底的私房事都能给扒出来,用词妙绝,引章据典,要是学问不深的,骂你都当夸人。
太子顺着乔朗给的线索着手探查。
姚家办事缜密,高叙也不是总去那儿,耗了小半个月才拿到切实证据,带着沈少傅等人当即入宫,奏请陛下。
陛下闻言怒极,“将那畜牲带进来!”
太子此次学乖,只上奏,却不参与,也没让自己的人再上谏。
物极必反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就是他没想到,高叙会是以这个状态来面见陛下。
太子望着高叙安详入睡的姿势,不禁暗叹了声。
他六弟,精神状态可真不一般。
……
皇家丑闻,消息被压得死死的,连前朝都没惊动。
要不是高叙今日兴起,非要去乔家招惹乔昭懿,乔朗都不知太子已经动手。
花园没什么人,都是乔家的丫鬟婆子,兼带几位洒扫小厮。
自家人,好说话。
待把高叙从角门送出府外,事情就如春梦了无痕,再无影踪。
主要他们也没太将这事放在心里。
雍王府的管事通禀时很是注意,要不是高叙惊骇之下,脑子不转个儿,口无遮拦,乔昭懿也猜不到私宅上来。
她尚且如此,不知前因的下人们哪猜得出到底是何事,只当做是贵人畏寒,冬日里头在湖边站的时间太长,受不住,晕过去。
至于心忧神伤什么的,全都没有。
前院宾客后,后院还有贵客等着,谁也不敢耽搁,刚才忙活高叙已耗费不少时间,再不警醒着,就要被管事嬷嬷们训了。
婚宴一切如旧,热闹之下,无人注意高叙去向。
来这的都是乔家故交,清流人家,一贯看不上姚家作风。
……
宫里。
陛下坐在长榻上,冷眼瞧着尚睡着的高叙。
纵使做足心理准备,也觉心灰意冷。
自从和姚晖搅在一起,他这孩子是越来越不成器了,再没以往的恭顺样子。
西暖阁的宫人皆垂兽敛目,一声不闻,仿佛融进背景里。
太子和沈少傅站在左侧,同样垂首,做足了恭谨样子,丝毫不敢表现出真实想法。
沈少傅:这局,成了!
太子:上次被姚家阴了一手,也该让他报复回来,
风水轮流转,胜者的宝座也该让他摸一把吧。
陛下最厌恶的就是贿赂和孝敬,他先前收了千两银子,陛下就大发雷霆,言语间还阴沉沉地说,他再不收敛,日后就要废谪新立。
高叙单是一个私宅,就不止千两。
乔昭懿在听说陛下登基后的首任指挥使夫人被行刺二十六次后,就从一条咸鱼,变成了一条谨慎的咸鱼。
出门绝不自己单独走,以防万一,还将迷药随身带着。
岑聿有想过给她找来些带含毒物的,但乔昭懿思来想去,没敢要。
她怕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自己和敌人双双同归于尽。
她荷包里除了迷药,就是辣椒粉。
刚给高叙嘴里送药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