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被乔昭懿拦住,投去一个他懂的目光。
岑聿:“……?”
半晌,岑聿被乔昭懿挤的向后挪了个身位。
各户人家的灯笼连在一起,挨挤成细密的线,街灯如昼。
乔昭懿被岑聿圈在怀里,挑了个人少的路,慢悠悠前行。
他们准备去城墙处看烟花。
那处有个高阁,可以登高。
再不济,还有城墙可以上。
街道人生如沸,热闹繁杂的音浪混杂在一处,组成声音的围墙,男女如织。
浮动缠绵的气息缠在岑聿的发尾眉间。
乔昭懿的脸被灯火恍映,清透撩人到极致,津津有味地左右看着。
她本想骑黄金来,但一想,今日这场景,不给岑聿制造点浪漫,实在太可惜,干脆爬上岑聿的马,让他带着自己玩,自己偷偷懒。
乔昭懿很快发现点不一样的地方,准确的说是听到——
四周皆是人,看不清前后情况,声音却不受时空限制,丝丝缕缕地透过来,再组合于一起,钻进耳中。
乔昭懿忍不住拉长脖子。
面前人群忽如潮水般向两侧避让。
岑聿攥着缰绳,
稍一用力,马也随着人流向左侧走去。
乔昭懿的头还偏着,刚才她没听错的话,是马嘶长鸣,铁蹄杳杳,沿途似乎还有叫好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窸窣声响。
……难道是马戏班子??
乔昭懿头越扭幅度越大,仿佛要将脖子一百八十度转弯,脑子和身子一同分家。
岑聿:“……”
不能怪乔昭懿,最近京中说有耍猴的,她只耳闻,却未亲眼见过。
岑聿沉默着再抖缰绳,马身偏转过来。
他怕乔昭懿给脖子扭折了。
乔昭懿的脸不经意间,会蹭在岑聿脖颈,灼热的触感一闪而逝。
模糊暧昧的气息蒸腾开来。
乔昭懿的发垂在颈处,惹眼的白,夹杂着一缕乌发。
岑聿久久凝视,忽然听乔昭懿问他:“你说,来得是不是耍猴的?”
“……不是。”
铁蹄声砸在地上,与寻常的蹄钉有区别,他听得出来。
是缉查院的。
乔昭懿还在期待耍猴。
听说猴笼就是用马车拉的。
人浪朝两侧涌开,让出一条可供两人通过的人。
乔昭懿翘首以盼,很快,一个人慌不择路地跑来,后面遥遥尾随着一辆马车。
马车最初速度极慢,然后一点点提速,迅速追上面前气喘吁吁的人。
那人转头望来,脸上露出一抹绝望。
马车里探出个脑袋,一拉缰绳,马背高高驮起,长鸣阵阵,一个急停,溅起尘土阵阵。
“我让马慢点,你接着跑。”探头的人黑脸说。
年岁不大,二十出头,一张脸极其熟悉。
这不闫二么?
乔昭懿深深伤心。
说好的耍猴呢?
怎么变成闫二了?
闫二脸色不虞,让地上的人再跑,他穿着缉查院的官服。
缉查院官声最差,权力又巨甚,诏狱凶名天下皆知,左右原本还有切杂的交谈声,看见来的是谁,登时鸦雀无声。
闫二没用杌凳,直接跳下马车。
刚有意控制速度,让这人跑了好一阵,体力消耗锝差不多,才骤然提速,发出最后一击。
那人柔弱无力地坐在地上,要哭不哭。
闫二将人提溜起来,冷笑着用铁链在脖颈与腕间一缠,再打个死结,人登时发出一声哀鸣,眼泪扑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