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女人,一旦失去了娘家的支持,在夫家就会举步维艰。
特别是程阳侯府这样的人家,我大哥与她本就是家族联姻,既然她都跟淮南侯决裂了,那联姻的意义就没有了。
他又怎么会对这个妻子有什么怜惜。
而她泄露了刘嬷嬷信件的情报,让我爹折损了埋在我身边的两个人手,两头不是人,两头得罪。
爹不疼娘不爱,所以她脸上苦哈哈的。
“大嫂倒是嘴长!”我讥笑道,“本宫只是随口一说,你竟信了!”
世子夫人嘴唇颤抖着,额头冒出冷汗:“臣妇一时糊涂,求娘娘恕罪!”
“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好啊,总比本宫一直糊涂强得-多!”
世子夫人潸然泪下:“娘娘恕罪!”
她倒是没有找借口,只是俯下身子请罪,我倒不好揪着不放了。
轻咳一声,只得让她起来。
“本宫说了,你我同病相怜,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你在程阳侯府这么多年,当是知道本宫真实处境。”
世子夫人纠结一番,到底点了头:“是,娘娘。”
这次我将静芜之外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清了场。
“本宫不愿做那即将被吃掉的棋子,大嫂你也不愿成为弃子吧!“
“臣妇不愿,可……身不由己。”
“本宫处境艰难那是无可奈何,可大嫂你却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啊!”
“娘娘这话何意?”
“你在程阳侯府如今地位大不如前,那是因为你跟淮南侯生分了,我大哥才敢怠慢你,我娘才敢欺负你。可若是你与淮南侯冰释前嫌,父女情深,无论如何程阳侯府都要给你三分薄面。”
这话让世子夫人脸上更加难看,她落寞的叹口气:“我母亲人微言轻,父亲又恼我厉害……再说……”她苦笑着说,“即便我与父亲前嫌尽释,程阳侯府也不会对一个失宠圣前的侯爷如何忌惮。”
“圣宠?”我耷拉一下嘴角,那个皇帝的圣宠还真的挺不值钱的。
“我父亲先前闭门思过期间私自出京,皇上震怒……”
“震怒?震怒就只是继续闭门思过?”我嗤笑不已,这个皇帝又岂是良善懦弱之辈。
若说丽妃另有用处,他处罚轻微、处处维护是理所当然,那么淮南侯又是为何能够在公然违抗圣命被拆穿之后仅仅只是维持闭门思过这种笑掉大牙的处罚,淮南侯怎么能算是失了圣宠?
但是皇帝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韬光养晦,给人营造出一种优柔寡断的印象,从没有特别狠厉的处罚过臣子,甚至我这个皇后多次把前朝后宫搅得天翻地覆,他对我也仅仅是禁足而已。
所以大家都以为皇帝宅心仁厚,换句话说就是软弱可欺。
淮南侯连续两次被勒令闭门思过,已经被大家认为是失了圣宠。
只是我却不以为然,他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皇位,还是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他怎么会软弱可欺?
时至今日,满朝文臣武将都以为皇帝不得不依仗他们,一个个的对皇帝都不那么敬畏,所以淮南侯敢私自离京,程阳侯也敢纵女骄奢。
这些天我好好的回忆了自他继位以来的十几年,看似他谁都惹不起,其实他谁都控制的很好。
文臣那边我不太了解,但武将这边,从以前空前团结,到如今各自为政、明争暗斗,皇帝可真是下了一盘好棋!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肯做小伏低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但成为了皇帝之后他还愿意做小伏低,就会让朝臣认为他本性如此。
“淮南侯居然为了那女子跟你翻脸,一定不是色令智昏,她一定对淮南侯的计划有很重要的作用。”我也不跟她解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