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璟还是十分繁忙,有时会来看宁轻霜,但也是匆匆来匆匆去。
有一日他又来了,还带了松子百合酥,一起的还有一张揣在怀里的薄纸。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纸展平,献宝一样递到宁轻霜跟前。
“跟店家买下来的方子,我学会以后可以给你做。”
宁轻霜不动声色的咬了口松子百合酥,心想还是不要了,你这么忙,不要为了我花费这么多心思。
恢复记忆后,她也不再觉得松子百合酥好吃了,她吃下的肚子食物好像都失去了味道,只是维持着她活下去的工具而已。
可是她不能这样说,这么说江闻璟会发现不对劲,她还要仰仗他呢。
所以宁轻霜站起来假意去看一棵有些萎靡的新树苗,嘴上说:“你那有忙 ,哪有时间。”
“再说了,你连饭都不会做,更别说这东西了,你把方子给茶花,让她学吧,茶花手巧。”
被嫌弃的江闻璟面无表情把方子叠好又放回了怀里,嘴上说知道了,手上是一点儿没老实。
那方子是后来他又誉写了一遍叫人送来的。
茶花学的也快,没多久就学会了,吃起来和店家做的并无二致。
宁轻霜心不在焉的吃着,想着那日江闻璟走时的模样,知道他是生气了,这几日才没有来过。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的欢愉,都是偷来的。
江闻璟不来,她也可以松口气。
在江闻璟面前,她不仅要假装记不得一切了,还是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宁轻霜,还要扼制住心中的悲痛。
她不想见江闻璟。
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控制不住自己恨他,却也忘不了自己爱他。
两种情绪在心里拉扯,宁轻霜时常觉得自己要疯了。
于是她又开始失眠,整宿整宿睡不着。
有一日从梦中惊醒,她甚至想着,要不明天送来的药不悄悄倒掉,喝下去就不会那么痛苦。
可是理智又很快告诉她,她不可以那么做。
她的仇还没有报。
突然有一天,苟十八又来她院子里报到。
茶花拉着人问他这些时日去哪里了,怎么搬过来就不见他一面。
宁轻霜就在一旁喝茶听着。
苟十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句话不说,爬到屋顶蹲着去了。
宁轻霜眯着眼睛,迎着正午的烈日看屋顶上蹲着一动不动的人,知道他是去了哪里。
他应当是去了北荒,有一种做香料的花,只在北荒产,苟十八虽然洗漱后换过衣裳了,但应该是在那待的久,又恰逢现在正是花盛开的时节,所以身上还是留下了一些味道。
宁轻霜捏着杯子的手因为用力,指骨泛白。
江闻璟让他去北荒,是为了什么?
……
是夜,江闻璟回府,很快苟十八进了他房间。
“怎么样?”他是交代苟十八去了北荒,为两件事,一是调查江闻礼聪北荒带回的是什么人,二是寻宁今宵。
苟十八查到江闻礼带回来的人是苏瑶锦。
“苏瑶锦?”
他从未听说过,姓苏不姓宁,江闻礼大老远带这么个人回来做什么?
等苟十八把话说完,他才算是明白了。
宁朔只娶了杨秋秋一人,但是在此之前,他有个红颜知己。
可惜是个风尘女子,宁朔不会娶她,对她也没有多少情分。
和杨秋秋成亲后本来和她断了联系,但后来杨秋秋怀孕,宁朔没忍住去找了人一回。
谁知道就这一回,竟叫那女子也怀上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