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镜摘下来放到洗漱台一旁的架子上,徐温拧开水龙头打算洗个脸,试了试温度也不是很凉,意有所感地看了看门口,也不知道心虚什么。
外面安安静静的,徐温犹豫了一秒也就大胆地俯下身往头顶撩水。
用热水器不好控制可能会淋湿,但水龙头不一样就这一股还能溅到哪儿去?
况且,自己真的受不了好像头上顶了一层薄灰‘锅盖’似的,又沉又脏,趟都没发儿往下趟。
满心沉浸在洗头发的快乐之中,徐温没注意到的是一缕一缕的水流顺着手腕,沿着小臂缓缓没入手肘将纱布浸湿。
探着挤了几泵洗发水刚揉搓起泡沫,门就被敲响,吓的徐温一颤赶忙把水龙头关上,结结巴巴的说的:“稍等,马上。”
因为这一仰头,额角滚落下来的水珠掺杂着泡沫一不小心就弄到了眼睛里,引起微微的刺痛还能忍。拧开水流接住一捧清水刚打算扑到眼睛周围冲一下,胳膊肘弯曲就实打实地顶在已经浸润的纱布上,猝不及防的抽痛让徐温惊呼一声:“嘶——”
抻直手臂看到原本贴合的纱布,前本部分被水打湿脱落,伤口和着红色的药水,似有若无的沾着洗发水的泡沫,再加上有点泡嚷了的感觉,简直不忍直视。
发梢还在滴水,稍显狼狈,徐温有点不安,和直冲眼眶的委屈和烦闷。一晚上的事就足够让人疲惫了,自己在别人的家又给别人添乱子,明明是别人做错事,现在承担后果的却是自己,还连累了江灼。
明媚的桃花眼晕染上一层阴霾,莹白的面庞笼上难以形容的阴郁,脑内飞快了过了一遍今天对待自己的每一个人......让自己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呢?
江灼洗完澡肩膀上搭着浴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头发。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出来,寻思着要不要问一下需不需要帮忙,紧接着就隐约听到一阵持续的水声。盲猜是某个爱干净的忍不住了,抬腿走上前敲门想进去看看但好像吓到人了,只好放缓语气:“温温?我能进来吗?”
话音刚落,门应声拉开。
精致的眉眼耷拉着,眼眶红红,碎发被凌乱地抓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身形有些单薄纤瘦的少年半披着宽大的浴巾,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两端撑在胸前,凸起的关节泛着粉,有些委屈地说道:“江灼,我没听你的,对不起......”
“是要对不起的。”
江灼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将人拢在身前,见其后脑勺的泡沫还没有冲干净,就带着人到水龙头面前,用手撩起水克制着不弄到耳朵:“还挺聪明,知道用浴巾掖在领子上。”
随后拿起洗漱架上的干毛巾帮人把头发擦干,眼看怀里的人眉头紧皱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双手捧着对方的脸轻轻抬起,四目相对间看清对方快溢出来的内疚,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只不过对不起的不是我,徐温,学会说‘我需要你帮忙去干什么’这句话很难吗?尤其在面对我的时候,你在纠结什么?”
“我生气的并不是你觉得自己擅作主张去碰水这件事,想让自己舒服点儿这没错!”
“而是你到现在还在把我排除在选择的可能性之外,我们是朋友,对吗?你为什么不对我开口呢,你不开口怎么就会肯定我会拒绝呢?”
“如果你喊我帮你,作为好朋友,我非常乐意甚至很开心。洗头发这样的小事会变得轻而易举,你的伤口不会沾水,你不是聪明吗?这么两全其美的方式怎么想不到?”
“我好没有存在感啊,真的有点伤心,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压根儿都想不起我,你见外是么?”
很多时候,江灼就发现徐温有些过分‘独立’,宁愿一个人一路撞南墙也不愿意找一个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