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氛围骤然被他身上那股摄人的寒意破坏,苏媚儿美眸一冷,护在镜尘身前,满身敌意的看着他,“正愁不知道怎么给阿兄报仇,你自己就送上了门,今日,我定要杀了你为阿兄报仇!”
说着,她执起红绫,就朝着封北枭而来。
可这时,镜尘忽而叫住了她,“媚儿,你先出去。”
苏媚儿动作一僵,震惊的看向他,不理解镜尘为何让她离开,“可是阿兄,他……”
“这茶便是为了他准备的。”
所以,阿兄这是早就料到了封北枭会来?
苏媚儿蹙起秀眉,寻思这二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镜尘并未解释。
如此,苏媚儿就算有一肚子疑问,也只好暂时压下来,听话的离开了。
“阿兄,若是有事,一定要唤我,我就在塔外候着。”
苏媚儿走后,诺大的塔楼只剩下封北枭和镜尘。
庄严肃穆的佛像下。
镜尘身着一袭白色海清服,一手持着佛珠,一手执着白子,俊朗的五官不喜不悲,气质温逊谦和,长身玉立,在缥缈如云的檀香中,犹如圣洁的佛陀。
坐在他对面的封北枭一身黑色骑射服,刀削斧凿般的容颜充斥着冷感,高深莫测的眉眼叫人望而生畏,与镜尘相比,他就好像黑暗里万物邪祟而生的魔,一个眼神便轻易的将人拖入无尽的地狱。
“若爱一个人,就要好好待她,而不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迫她,”镜尘放下白子,轻声道:“若不然,她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这个她值得是谁,不言而喻。
封北枭挑眉,薄唇及不可查的轻掀,似是在嗤笑他的不自量力,“你似乎并没有资格训教我。”
镜尘抿了抿唇,“若镜尘没有资格,那兄长的身份呢?”
镜尘抬眼看他,醇厚的声线自唇间沁出,“皇弟。”
没错,他是封北枭同父异母的兄长。
然,他的话还未落音。
一枚锋利的飞刀擦过他的耳朵,射到后面的墙上。
猩红的血顺着他的耳朵流出,滴落在他纤尘不染的海清服上。
封北枭眸线冷硬凉薄,“别让我再听到这两个字。”
周遭的空气倏然间有些僵持。
镜尘默然的看向棋盘,“可还记得这个棋局?”
封北枭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棋盘,这棋他自然认得。
那是他们幼时所下的第一盘棋。
黑白两子,棋风迥然不同。
白子行如水,沉稳内敛,运筹帷幄,擅守,每一步防守都无懈可击。
黑子势如火,锋芒毕露,杀伐果断,擅攻,招招式式敛着杀气,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厮杀吞噬。
“当年,我被宴国召回,这棋自然成了残局,时隔七年,不知你还有兴趣陪我下完这局棋吗?”
镜尘说完,便落了一白子。
见封北枭不动,他又道:“若你赢了我,我与她此生不相见。”
话一落音,黑子落下。
镜尘挑眉,又执起白子,“若你输了,放她离开……”
不等他说完,封北枭冰冷的开口,“我不会输。”
换句话说,他不会离开她。
永远不会。
镜尘默了半瞬,问道“你若真爱她,为何那般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