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从塔楼窗户照进来,描金的光线勾勒出封北枭俊美的五官轮廓,他微抿着薄唇,漠然的放下黑子,声音亦是冰凉。
“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个愚蠢的问题。”
棋瓮里的棋子越来越少,可棋盘之上殊死搏斗,胜负未见分晓。
镜尘执着白子微微思考片刻,最后在两子交汇的地方落下,声音斩钉截铁的响起。
“你在逃避。”
听言,封北枭黢黑如墨的眸子隔着袅袅白烟,落在他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你的武功不比我差,可那日我只说了一句你若反抗我必杀她,你便乖乖的束手就擒,你明明关心她,今日却又不肯见她,你又在逃避什么?”
镜尘捏着白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半晌,他道:“她救过我的命。”
封北枭嗤笑,手执起棋瓮里最后一颗黑子,“你到底是在报恩,还是跟你母亲一样,借着报恩的名义爬上好姐妹夫君的床?”
伴着他的话,黑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中,以龙虎之势将白子无情踢出局。
镜尘手中的白子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他半阖着眼,神色僵硬。
他输了,没有任何余地的输了。
封北枭站起身,挺拔笔直的身材在他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居高临下的语气仿佛将他贬到了尘埃里,“今日与你下棋,并不是想要让你此生不见她,而是要告诉你,无论何时何事,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棋盘是,她也是。”
镜尘双眼微缩,“可是爱不是强制,她也不是物件,她是有血有肉有尊严的人,你若执迷不悟,她只会离你越来越远,这次,她是躲你,那下次,就是逃了。”
“无论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她。”
檀香燃起的白烟在暮色下缭绕,模糊了他精雕细琢的容颜,唯有那双深邃的瞳眸愈发的深不可测,便是声音都被衬托出了几分强势。
语毕,他漠然的转身离开。
“你知道这天下最悲哀的事是什么吗?”镜尘冲着他的背景,缓缓开口:“不是她不爱你,而是你的爱逼死了她。”
封北枭的背影及不可查的一僵,可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径直离开,消失在缕缕白烟中。
……
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封家小院。
吃完朝食,元昭昭便来到桂花树下,执笔设计纺织用来的机械工具。
因为解锁了纺织技能卡,她现在知道了很多专业词汇以及纺织工序。
前几日她专门研究了一下这个朝代的纺织技术和工具,发现无论是纺织技术还是工具都比较落后。
便是薛以茉发明的纺织工具,也只是手摇纺车和脚踏纺车,这两种纺车操作起来十分辛苦且非常费力,往往需要三四个人一起操作才能供上一架织布机的需求。
而织布机更是原始的踞织机,使用方法是用足踩织机经线木棍,虽然操作简单,但成品率极低。
要想赢得薛家,纺织工具必不可少,所以她一从醉仙阁回来便开始潜心的钻研纺织工具。
半秋还在醉仙阁养伤,并没有陪着她一起搬回封家,顾氏安静的坐在她身边缝着夏季的衣衫。
封思菀年纪小活泼又好动,让她安安静静的坐着,她可是坐不住。
但她也非常懂事的没去打扰她二人,独自一人捧着糙米碗,在新搭的鸡圈里,一边咕咕的给小鸡崽们喂食,一边追着母鸡和公鸡们玩得不亦乐乎。
封北枭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小鸡崽们一蹦一跳的吃着封思菀喂得糙米,而封思菀撒完糙米后就去逗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