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看到游小浮,跟看到鬼一样,吓得往后退去,然后左腿绊右腿,摔了个屁股墩。游小浮走到他跟前,歪着头看他:“陈管事这是怎么了奴家今儿过来,可是专门来谢谢陈管事大恩呢,来啊,还不快扶陈管事起来。”过来两名侍卫,直接将陈管事架了起来。惊红搬来一张椅子,扫干净了让游小浮坐下,侍卫就按着陈管事,让其跪在游小浮跟前。其他的小太监见了,虽不知道游小浮算什么身份,可还是惯性地纷纷跟着跪下。游小浮扫视一圈,目光在某个人身上定了定,随后看回陈管事:“陈管事,陈公公,我这呢,有本名册,你想看看吗”她确实掏出了一本册子,但不是交给太子的那本,太子的那本,是这些年从各府偷出来的宫人仆人分到春香园的名册。她现在手里的这本,是近几年,东宫一部分“病死”的人员名单。陈管事额头沁着冷汗:“咱家、咱家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名册”游小浮当着他的面翻开了册子,慢悠悠地翻阅着:“挺巧的,这上头都是经你手被你‘判死’的宫人。”“咱家这小药堂,专门给宫人提供药材,病了都会来咱家这里登记,治不好死了,就是咱家的错了”陈管事大概是从惊吓中回神了,开始想要反击了。游小浮拿出帕子捂着嘴轻咳两声:“咳,这事,还是托了陈管事的福,你要不要猜猜,你送我去的那地方,我都看见了谁”她慢悠悠的声音一下子冷厉起来:“我看见,被你亲自批死的,却在另一个地方饱受折磨的人。”“陈独子,”陈管事的本名,游小浮冷然威声道,“你身为小药堂的管事,不想着为太子殿下尽忠,不想着好好为宫人们谋福利就罢了,你中饱私囊,替换宫人需要的药材,不知贪走多少钱财药材,你甚至贪心不足,还与花楼合谋,将生病来求取药材的宫人欺骗,弄晕他们,作假他们的死亡证明,再将他们偷出东宫,卖到花楼里!”“咳咳咳……”游小浮咳完,吐出一口缓长的气息,面容幽寒,眼眸半合,带着肃厉,“陈独子,你该当何罪”陈管事愣怔两息,忽地想要跳起来,被侍卫按住,可他不服,大声抗议:“就凭一本名册,你凭什么定我的罪!你特娘的又算老几,你凭什么在我这判我的罪!你也不过是个低贱的丫鬟,你给我端屎盆子都不够资格!”游小浮嘴都没张,往后舒适一靠,手指一抬,一名侍卫,拿着个十寸长的板子,狠狠地往陈管事嘴巴上“啪啪”抽了好几下。陈管事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还吐出了颗牙出来。惊红这时候道:“我家姑娘奉太子殿下的令,特来调查小药堂,你说我家姑娘够不够资格别说端屎盆子了,要不是怕恶心坏我家姑娘,你怕也只配吃屎。”游小浮要撑着架势,不然高低要给惊红鼓鼓掌,看起来比寻常家小姐要端方的惊红,竟连吃屎这话都出来了,估计是这几天都憋着气吧,如今遇到姑且算是罪魁祸首的人,可不得发作出来。陈管事脸痛得狠,暂且说不出话,再者,他已经认出了惊红,这可是殿下身边的一等宫女,在东宫这些宫人跟前,算是“上司中的上司”的存在。他这下真的慌了怕了,嘴里呜呜地像在求饶,可事关自己性命,他还是努力想要表示,他是无辜的。“想要证据”游小浮轻扯嘴角,“没有证据,我今儿可不会坐在这。”小药堂设立的初衷,就是给东宫宫人们一个可以买药的地方,一个会点医理的管事帮忙看看病症,这的药虽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但一些基本普通的药材都有,且好歹是东宫里的,品质也不会差。但这两年,小药堂里的药,给出去的,全都是单一的风寒草,止咳叶,止血花,来来去去的就这两三样,且全是上山采药,一采一大把的那种。稍微好一点的都没有。可实际上,上头批给小药堂的费用,能购买到的药,单一个季度来算,买这些十几倍都够。这采购单,和真正的记录每日给出药材的账册一对比,一目了然。当然,陈管事自然是做了假账的,真正的账册是别处寻的,也在这两天里,让人暗访过生过病的人,得到过其药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