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见着了。
而皇帝对于张皇后如此,却是十分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此事朕自有主张。”
其实这事儿,若是真的为了贪几个钱财就弄出来的事儿,他可能还会饶恕,可是内宫勾结外廷,甚至还勾结了司礼监的大太监,那就是他不能容忍的事了。
不管何鼎是不是无辜,他既然掺和进了这件事里头,那他就不可能放过,这是身为帝王本身就拥有的残酷政治属性,张皇后的话或许只是一个引子,但是一定不是全部。
刘山和何鼎二人原本应该被拖到外宫处置的,但是因为此事的隐秘性,弘治帝还是让人将这二人拖到坤宁宫院子里打板子,行刑的人也不是侍卫,而是皇帝跟前的几个粗使太监。
这些人可没有那些打板子都打成手艺人的侍卫们来的精细,一板子下去,即见了血又伤筋动骨,棍子打在皮肉上发出声音,从殿外传入殿内,张鹤龄听着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心说幸好这二人都被堵住了嘴,不然鬼哭狼嚎的不知道多可怕呢。
而这边屋里,皇帝和皇后二人,却仿佛没听到这行刑声一般,皇帝正在低声安慰皇后,而皇后也在皇帝的安慰下擦干了眼泪,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模样。
“臣妾就知道皇上心中是有我们母子的。”
弘治帝一时间哭笑不得:“我如今的亲人就你们母子几人,我心中没有你们还能有谁。”
他这话说的很妙,按理来说,弘治帝如今的亲人可还有太皇太后呢,怎么就只有她们母子几人了。
张皇后眸光一闪,却只当没听懂,只是有些娇羞的低下头扯了扯弘治帝的袖子。
弘治帝说完这话也觉得有些不大妥当,因为这儿可不是他们夫妻的私下相处,丈母娘和小舅子还在呢。
弘治帝尴尬的轻咳了几声,只当无事发生,转头对张鹤龄道:“周家我会处置的,只是此事到底不好大张旗鼓,你可明白我的心思?”
张鹤龄也只当没看见姐姐和姐夫的腻歪,神情淡定的行了一礼:“臣明白。”
说完这事之后,皇帝又有些迟疑,很快又道:“至于太皇太后那边,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许是被底下人哄骗了也说不定,之前清宁宫检修,朕不得已才让太皇太后住到了仁寿宫,这许久,想来太皇太后也该想念故居呢,等过几日找个机会,便让太皇太后迁回清宁宫吧,而且太皇太后跟前伺候的宫女太监也得好好换一换,王泉直接处置了,其他人也得查查和此事有无关系。”
后面这半段话当然是和皇后说的,毕竟如今皇后才是六宫之主,后宫的大小事务,也是归皇后管的。
皇后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宫里谁人不知,太皇太后心中最恨的人,便是孝庄睿皇后钱氏,当年英宗过世,宪宗想要两宫并尊,太皇太后就打过小主意想要自己独尊。
后来钱皇后病逝,本该只有钱皇后和英宗合葬,这也是英宗自己的遗愿。
但是太皇太后阻拦钱皇后与英宗合葬不成,还把英宗的陵墓构造给改了,不仅生生给自己也修了个合葬陵寝,还把钱皇后和英宗之间的隧道给堵了。
可见此人对于钱皇后的怨念。
而仁寿宫,也正是钱皇后作为太后的住处,太皇太后虽然是宪宗皇帝生母,却只能住在更加狭小光线也很不好的清宁宫。
因为这事儿,老太太没少闹过,只是宪宗可不是什么软蛋,她再拧巴也拧不过儿子,只能老老实实的住在清宁宫,后来弘治皇帝登基,因为感念祖母的抚育之恩,便提出修整清宁宫。
老太太就正好因此暂时住进了仁寿宫。
如今清宁宫那边还没动工呢,皇帝就让太皇太后又搬回去,还把她跟前伺候的人都撤了,可见皇帝也是对自己的这个祖母失去了耐心。
从此以后,太皇太后也就别想在自己面前摆什么太婆婆的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