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不过是在张皇后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她面上却依旧温柔可亲:“祖母平日里对我和照儿都十分慈爱,如今这般行事,可见确实是被人给哄骗了,皇上放心,臣妾一定重新给祖母好好挑选伺候的人。”
对于妻子的知书达理,弘治皇帝也十分满意,他笑着点了点头:“此事我自然是放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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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了这桩事情,外加吃了一嘴的狗粮,张鹤龄也就出宫回家了。
他离宫之前,弘治帝还叮嘱他:“那个郑旺虽然糊涂,冒认皇亲,但是他受人蒙骗,如此行事也并非他本意,对他不必太过严苛,将他关着就成。”
张鹤龄又再一次感受到了皇帝的好脾气,对于这种事儿,他一个皇帝竟然也能原谅。
不过既然人家皇帝都原谅了,张鹤龄当然也只能应下了皇帝的请求,不过他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就算不能杀了郑旺,也得让他说不出话来,否则就这么天长日久的关着,迟早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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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龄一回到张家,就给德叔下了命令:“将盯着周府和郑村镇的人都撤回来,给郑旺一副哑药,将人挪到城外庄子上看好。”
没听到让秘密处死郑旺的消息,德叔还有点惊讶,犹豫道:“留下这个祸害,是不是有些冒险?”
张鹤龄摇了摇头:“这是皇上的意思。”
德叔立刻明白了,也不多问,转身就出去做事了。
而张鹤龄看着德叔的背影,心里也开始琢磨,皇帝突然在内宫如此大动干戈,不知道知道消息的言官又会怎么反应呢?,
而弘治帝一看爱妻如此哭泣,也是心疼不已,急忙上前安抚:“梓童,莫要哭了,哪里用得着因为一个太监如此难过。”
说完他看向何鼎和刘山二人,语气冷漠:“你们二人,互相勾连,干预外事,指使一个破皮无赖就敢冒认皇亲,死不足惜!来人,将这二人堵住嘴,拖出去打死!”
弘治帝之前在张鹤龄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毫无伤害力的皇帝,他对于强硬的大臣能忍,对于无礼的外戚也能忍,仿佛果真是没什么脾气一般。
可是今日,看着他冷酷的说出那句拖出去打死,张鹤龄这才第一次认识到,这就是古代君王的权威,丝毫冒犯不得。
何鼎瞪大了眼睛看向皇帝,一个饶命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堵住了嘴,跟着刘山一起拖了出去。
张皇后此时也被弘治帝哄好了,她一边擦眼泪一边道:“皇上,何必为了臣妾如此大动干戈呢,还是打几板子就算了吧。”
张鹤龄直接无语了,好家伙啊,他直呼好家伙,什么叫绿茶,什么叫杀人于无形,他今儿总算是见着了。
而皇帝对于张皇后如此,却是十分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此事朕自有主张。”
其实这事儿,若是真的为了贪几个钱财就弄出来的事儿,他可能还会饶恕,可是内宫勾结外廷,甚至还勾结了司礼监的大太监,那就是他不能容忍的事了。
不管何鼎是不是无辜,他既然掺和进了这件事里头,那他就不可能放过,这是身为帝王本身就拥有的残酷政治属性,张皇后的话或许只是一个引子,但是一定不是全部。
刘山和何鼎二人原本应该被拖到外宫处置的,但是因为此事的隐秘性,弘治帝还是让人将这二人拖到坤宁宫院子里打板子,行刑的人也不是侍卫,而是皇帝跟前的几个粗使太监。
这些人可没有那些打板子都打成手艺人的侍卫们来的精细,一板子下去,即见了血又伤筋动骨,棍子打在皮肉上发出声音,从殿外传入殿内,张鹤龄听着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心说幸好这二人都被堵住了嘴,不然鬼哭狼嚎的不知道多可怕呢。
而这边屋里,皇帝和皇后二人,却仿佛没听到这行刑声一般,皇帝正在低声安慰皇后,而皇后也在皇帝的安慰下擦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