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短促笑了声:“是我想多了。”
他转向姜晏乔,声音轻和:“我曾想过很多次,和殿下新婚之日会是如何。但没想过是这样相敬如宾。”
面前的驸马墨发落在枕上,眼眸似水柔情。
姜晏乔面无表情。
她在内心开了一个地府笑话:谢南川更没想过新婚夜会上演公主的一百种死法。
谢南川并不是个多话的人:“殿下睡吧。闭上眼,所有的烦心事都消散。”
姜晏乔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她闭上眼,听着谢南川平稳的呼吸,听着外面侍卫稍有动作时长剑与软甲擦过的声响。
慢慢陷入安眠。
夜不知过多久,姜晏乔猝然睁眼。床边没了谢南川的身影。她手往谢南川被褥里一摸,摸到一点温热。
人刚离开没多久。
姜晏乔起身,抿唇扯过自己的衣服。她将衣服披上,再摸出知潼给自己拿来的剑,披发草草前往外间。
她赤着足,踩在冰凉的地面上,第一次知道自己是拥有多可怕的性子。
她能在前一刻信任自己所有亲近的人,也能在下一刻怀疑任何人。在找不到凶手被迫死亡的一次又一次压迫下,成为一个疯子。
公主府主屋和外间互通,中间有门。这门若是落锁,落在主卧。今日为了让知潼随时方便过来,没落锁。
屋外侍卫没有任何响动。
外间里陡然传来闷哼声。
姜晏乔拖着剑,一把扯开门。外间不大,床铺上知潼奋力挣扎,却无法抵挡上方蒙面罩着头的男人拿柔软枕头死死摁住她口鼻。
很快她便无力。
男人猛然抬头,注意到突兀出现的姜晏乔。
姜晏乔没法去思考为什么之前刺客有武器先来杀自己,现在却先杀知潼。她举起剑指向刺客,狠狠刺过去。
“有刺客!”姜晏乔一边喊,一边对准男人刺去。
屋外侍卫像猛然被点醒一般,冲击屋子。可他们冲的是她公主的屋子,而非外间。
那男人见到有人来了,一把抢过姜晏乔的剑,旋了个转当场刺入姜晏乔胸口。动作之顺畅,让没法感受到疼痛再一次感受到愤怒。
这股愤怒突破了她与所有人隔阂的那些朦胧距离,打碎琉璃玻璃一般,让她气得发抖,气到落泪。
她怎么能如此废物!她除了是出生好之外,难道是一无是处吗?
知潼无知无觉躺在床上,身后有谢南川惊恐的喊声:“殿下——”
姜晏乔闭眼前只剩一个念头。
她若有机会活下去,一定要习武。
不然哪里有新婚夜出来逛亭子而不洞房的!
姜晏乔回到屋子。
谢南川送她回到屋,温和暂别打算去厨房。他要替她看看有没有什么晚上垫肚子的羹汤。
洪御医年纪大,又早年就入太医院。他既要护着公主性命,自然是谁也信不过。驸马去厨房,他就寻了借口:“我也去厨房,免得驸马好心却用了晚上不适吃的食材。”
谢南川并没阻拦,和洪御医客客气气结伴而行。
姜晏乔见人走了,才和知潼说:“你让侍卫晚上好好守在我门口。不要惊动谢南川。要是再出事,说明公主府的侍卫里有问题。”
知潼应下:“是。”
知潼没有离远,在门口吩咐侍卫:“驸马回来后,你们再找两人一起在门口守着。不管谁想进去都不行。驸马要是问,只说是护着公主安危,职责所在。”
侍卫恭敬应下:“是。”
知潼又吩咐两个宫女:“去打些水。公主和驸马很快要睡下。”
两宫女一并应下:“是。”
知潼想了想,又命一个人去拿东西:“去将公主的库房里的剑拿来。”
剑拿来,放在公主床最内侧的垫被下。
如此安排后,几乎没什么问题。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