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年轻?
看着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郎模样,但民间传闻六应道长如今该是而立之年。
下人们虽疑惑却也不敢多待,放下茶后,如鱼入大海般匆匆退下。
六应道长举起茶杯,吹了吹茶面漂浮着的谷雨嫩芽,轻声道。
“许久未见,孟大都督的气势倒是越发强盛,压得旁人好似行尸走肉,心头覆影。”
“本督的事,不劳六应道长关心。”孟戮淡声。
六应瞧他,确也没多说什么,抿了一口春茶后,继续道。
“茶里果真没毒。”
“本督要杀你,还不至于下毒。”
“也是,若你真想杀贫道,五年前便能动手。”
“嗯,五年前是想杀。”孟戮平静回道。
六应正喝着茶差点被呛到,忍下舌中滚烫,过了会还是没忍住,伸出发红的舌头,赶忙拿手快速扇了扇,一边扇一边道。
“动不动就想杀人,贫道可是好心,当年不过是看你与六应门有缘,想收你为徒罢了。”
“白日跟踪本督马蹄,夜里蹲守本督屋瓦,本督没杀你已然是看在圣上的面上。”
六应舌头稍好,他口齿清晰了些:“贫道这是诚心,能成为六应门的弟子,这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
他瞧着新帝就很有意愿。
六应看孟戮神情都没变一下,倒也没有像五年前唉声叹气,而是道:“五年前你说你不信道,也不信命,如今你又来寻贫道,岂不可笑?”
六应嘴里说着“可笑”,但语气却没有半点笑话孟戮的意思。
他记得五年前拿着刀尖指着他脖颈的孟戮倒也没有一开始拒绝,只是询问道。
“身为六应门方士该是作甚?”
“传道授业,体悟天地,引人入善,修身修心。”
孟戮沉默片刻后,低垂着眼缓缓道:“世间于我无善,我又为何要引人入善。”
“我不信道,也不信命,不是你要找的人,再来纠缠,当如此冠。”
话音甫落,刀尖上扬,六应戴在头上的道冠一分为二。
六应下意识扶了下自己的道冠,这可是他们门内最巧手的弟子做的,可不能再毁到孟戮的手上。
孟戮看了一眼六应头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道冠道:“这次不会动你的道冠。”
“诶,那贫道就放心了。”
说完又快速反应,抬眸否认:“贫道可没怕你。”
孟戮不置可否,说回正题上:“五年前你也说过,本督同你此生不会再见,所以这次寻你,本督心里也不知是对是错。”
六应点头:“你有所质疑也是应当的,贫道亦是没想到,五年前,确实是贫道高估了自己的卜算水准。”
他看向双侧戴着梵文血玉金戒环的孟戮,目色微顿,过了会才道。
“如今,你可信命?”
“等你拿出真本事再来问本督这个问题。”
六应笑:“孟大都督求人的姿态都同旁人不一样。”
“你要知道,内屋那位小姐可不是鬼上身那么简单。”
孟戮抬眸,看向六应的目光似淬了毒的薄冰。
六应:“你可别这么看着贫道,不是贫道搞的鬼,只不过贫道乃六应门正统掌门,多少会算到一些,包括你会寻贫道一事,不然你以为贫道为何会主动上门。”
须臾,孟戮声音还是残存着些许锋利的冷道。
“你要什么?”
六应摆摆手:“还不一定能治好呢。”
下一刻,六应眼前白光闪过,刀尖再次抵住了他的脖颈。
六应不敢轻举妄动,忙把话说完:“贫道实话实说,你杀了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