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思维只在他那一亩三分地里直来直去,丝毫不理会乐无涯的插科打诨:“我只问你生辰八字,是我问你,你非答不可。乐无涯:“以权压人,可是君子所为?
裴鸣岐一把拧住他的手腕:“一来,我不是什么君子,二来,我便是压了你又如何?
乐无涯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无奈被他兜头压着,掌心粗糙而热力十足,抵着他的手腕不需用力,就是十分的威慑“辛未年,一月廿五目寅时三刻生。”他叹了口气,假装出心如死灰的语气,“您还有什么要问的?乐无涯知道,自己若是支支吾吾,裴鸣岐犟性必然发作,非得去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这样态度坦然地扯谎,反倒能打消他的疑虑
退一万步说,就算裴鸣岐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查出自己撒谎,他仍有话进,要么说官方记载的出生年岁与实际不符,要么说生辰八字实不便告知,办法多的是。裴鸣岐抬眼,定定望向乐无涯。
因为距离太近,乐无涯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光黯淡了下来。
方才丝滑无比地编出一套假生辰的乐无涯垂下眼睛:“将军思念亡妻,是人之常理,但也请您莫要太过霸道,下官的手要断了。裴鸣岐这才醒转,猛地松开手
被他钳制的手腕处红了一大圈。
裴鸣岐倒退一步,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在这人面前失态
或许是从前夜开始,看到自己精心养着的小紫檀炉无缘无故碎了一地时,他就已经不知何为理智了。”抱歉,是本将谕礼了,
乐无涯起身,理平凌乱的袖口:“下不为例便是。
裴鸣岐解释:“闻人县令与我旧友有几分肖似,我才...
乐无涯嗤笑一声:“方才说是妻子,现在又是旧友。裴将军的口味倒是一成不变。
裴鸣岐不作分辨,略带试探地;“你可知道....乐无涯?
乐无涯微微一点头:“哦,有所耳闻。裴将军以此人与我相比,不知是盼下官早死,还是盼下官行悖逆之事,造三千恶业,遗祸社稷?“他并非如此!”裴鸣岐意欲电辩,但话到口边便又止住,不可遏制地流露出厌恶神色,“.....你知道什么!!乐无涯一脸忠耿正直地怒视于他,直到他在气恼中拂袖而去,目色才慢慢归于柔和,
远方遥遥传来孙县丞殷切的问候:“裴将军这是要走?
裴鸣岐一如既往的暴脾气:“滚!”
但鉴于他撂下这句话就龙卷风一样刮了出去,倒像是自己自觉主动地“滚”出去了。
孙县承拭着汗,来到后堂:“太爷,裴将军这是.....
乐无涯:“哦,被我气跑了。
吵架归吵架,不妨碍他狐假虎威。
孙具丞顿生尊岂之情
刚才裴鸣岐怒火滔天地从他身边擦过去,好那大个儿,一巴掌抢过来,足能把他扇飞过墙去。
孙县丞正在心里重新估算乐无涯的分量,就见乐无涯盯准了他,灿烂一笑。
不知怎的,孙汝后背登时起了一层寒粟
乐无涯:“孙县永,昨天没谈完,我们再交交心罢。
满心愤懑的裴鸣岐气冲冲卷出衙门,三步并作两步跨下台阶
副将习以为常,将马鞭递在他手中
裴鸣岐沉着脸吩咐:“买些上好的伤药,给姓闻人的送去。
副将吓了一跳:“您......”少将军难不成发疯把县令大人给砍了?
但看裴鸣岐身上并无兵刃,他略略放下了心,试探着问:“刀伤药还是金创.....
裴鸣岐不耐烦道:“都买!你再废话,我叫你自己掏腰包给他买个药铺!
副将一个字不再多说,炸雷似的应了一声:“是!
他继而正色道:“少将军,钦差大人既然走了,南亭事宜交我处置就是,军中杂务......
裴鸣岐打断了他:“我就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