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又是炸雷似的一声:“是!
”备好笔墨。”裴鸣岐在马下烦躁踱了几圈步,“将礼部常尚书府的地址找出来,我要去封书信。
副将吓了一跳,忙压低了声音:“少将军啊,常尚书已是耳顺之年,那么大年纪了,你真不能去信骂他啊!‘裴鸣岐拿马鞭作势要抽他:“你要是常尚书,我一天骂你二百回!我是去问个究竟!
副将躲到马背后,壮了壮胆子,还是冒着被死打一顿的风险,小声说:“少将军,江湖道士的话,不可尽信啊。您那炉子坏了,就当那人.....随风去了吧。裴鸣岐低敛眉眼,双眼皮的痕迹显得愈发深长,似是陷入了深思。
半晌后,他低声道:“你说得对。
”我不写信给常尚书了。此事与他无干,是他那世外之子找来的关系,不必再麻烦他了。
副将刚刚面露欣慰之色,便听裴鸣岐咬牙切齿地发了狠:“....难道是那赫连彻欺瞒于我?他便这样憎恨无涯?‘思及此,裴鸣岐一指目瞪口呆的副将:“仍备好笔墨,我回去写封信,你给我背下来,去找景族的使者,按着原话,一字也不许改,骂他一顿!”他又补充道:“借着给使者送信的机会,再给留在景族境内的细作递消息,叫他们留心细查景族是否私联我朝民营煤矿,将小量煤炭贩入景族境内,聚沙成塔、积少成多。我疑心景族有意再起战端。副将:“.....是
这两道命令一起发出,他已经闹不清楚自家少将军到底是虎还是聪明了
裴鸣岐扯住缰绳,准备上马
他又想起一件事,转身问道:“对了,庚帖是什么?
刚要上马的副将差点一脚蹬歪、摔下马来。
反应过来后,他险些喜极而泣。
虽然少将军还是彪劲冲天,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但终于开始琢磨正事儿了!!
他急急问:“少将军瞧中了哪家的姑娘?
裴鸣岐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啊?
两相沉默
裴鸣岐的眸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换康帖’到底是什么意思?’
乐无涯和孙县丞二次谈心完毕,活活把孙县丞谈出了一脸菜色
乐无涯是不管孙县丞死活的
他心旷神怡地伸了个懒腰,觉得时辰差不多了,该去睡一觉
前世他总是没个休息的准点,上朝。工作。应酬,一年休沐最多五目,他早养成了随便猫在哪里就能睡一觉的习惯他最长的休息期,便是在自己创造的狱里等死。
因此,当他睡了一个漫长的午觉,醒来瞧见天地俱黑,唯余红纱一点灯时,他几乎不能习惯这种惬意因着恍惚,乐无涯眼前过去与现在的场景有些错乱
好像他还枕着裴鸣岐的手臂,从一场浅睡中苏醒,有细碎星光和着露珠一起落在他的睫毛上,清凉干净野旷天低,星辰如流。
他据一据嘴,口角似平还有草木凉津津的余香
他斐鸣岐没头没尾地轻声对他说:“一千八百六十二颗。
乐无涯睡懵了,不晓得什么意思,就呆呆地瞧着他,挪了一下脑袋,换来了裴鸣岐的一声惨叫:“手!麻了麻了!如今,躺在被窝里的乐无涯忽然意识到了裴鸣岐在说什么了
一千八百六十二颗星星
他当真去数了啊
乐无涯正怔忡间,听到外间有人笃笃地敲窗,节秦与昨晚一模一样
乐无涯眯着眼睛下地,开窗即见星辰铺地,也见他
乐无涯揉揉眼睛:“你来了?‘
闻人约:”是。
乐无涯张口就问:“你生辰八字多少?
闻人约稍有疑色,但张口即答:“在下是辛未年生人,生辰正逢二月二龙抬头.....该是酉时二刻降生。如何了?乐无涯愣住,想,这也和自己不一样啊
不过他转瞬也就释然了
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