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羊肉和鹿肉，一半送到宫里，一半做给乌力罕吃。
这一走，云清只担心没人能妥帖照顾乌力罕。
他说：“我本来想再腌些羊肉，可天气热，容易坏，就做了水晶羊羔片，放在冰窖里，我已经和陈伯说过了。”
乌力罕还是只有一声：“嗯。”
以前云清生起气来，还会偶尔和乌力罕使一使小性子，尤其是乌力罕说话讨人嫌的时候，他还会忍不住回嘴，再回屋哭。
自从察觉到乌力罕的厌烦之后，他便只把自己当一个寄人篱下的乐奴了。
“我和万朝楼的老板打过招呼了，他会对你多留心，不会苛待你的。到时候你一个人一间屋子，不用和不熟悉的人相处。他还认识原先祁国宫里的老乐师，你要是想精进琴艺，就让他帮你引荐。”
云清抿唇道：“多谢将军。”
“我也没有其他可以答谢将军的，”云清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将军……将军愿意听我弹一曲吗？”
他的眸子在月夜中显得很亮。
乌力罕望向他，视线交汇又分开。
“不用了，我听不懂那些。”
乌力罕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云清一个人站在门房边，借着暗夜擦去眼角的泪。
同一片月色下，一人抹泪，一人气到喉咙痛，林羡玉一口闷下一杯苦荞茶，还是压不住火气：“都是随了你！”
赫连洲无辜受牵连，靠在床头，淡然地将书翻过一页。
“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笨！”
“连心意都不敢表达，就急着推开，也不顾旁人有多伤心，多委屈！”
林羡玉扑到床边，气鼓鼓道：“都是跟你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赫连洲哑口无言。
为免引火烧身，他不敢辩解，只静静听着林羡玉发泄怒火。
“你去解决！”林羡玉粘在赫连洲的身上，两条腿像鱼尾一样摆动，缠着他：“你把乌力罕叫过来，狠狠骂他一顿！”
“也许这就是乌力罕要经历的情劫呢？分开了，他才懂得失去的滋味，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感情这事，要他自己幡然醒悟，旁人插不进手的。”
赫连洲低头亲了亲林羡玉的额头。
“玉儿当初开窍也花了好长时间。”
林羡玉很是不服，起身跨坐在赫连洲的腿上，怒道：“我比他厉害多了，只花了几个月就开窍了，才不像乌力罕那种蠢蛋！”
赫连洲把手搭在他的腰上，慢慢揉磨，饶有兴致地问：“玉儿是怎么开窍的？”
林羡玉想了想，脸颊绯红，咕哝道：“就顺其自然……就开窍了呗。”
赫连洲笑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次，绛州军营里，玉儿一边在我怀里打滚，一边问我什么时候找到我的正缘？”
那次赫连洲起了坏心眼，趁着林羡玉沉浸在天真的愉悦中时，故意问：玉儿，我将来是要正经结婚生子的，你还这样躺在我怀里睡觉，是不是不太好？
林羡玉当场就呆住了。
穿着豆绿色的寝衣，披散着长发，眼里盈着点点泪光，好生可怜。
赫连洲一直不敢承认，其实他很喜欢林羡玉泪眼朦胧的样子，尤其是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