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洲看着廊庑下的这群孩子, 他始终觉得他们还是孩子,哪怕是经历过生死沙场的乌力罕、或是少时飘零的云清,看起来也还是孩子, 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 纵使随着年岁的增长,脱去了稚气,但眼眸总是清澈明亮的。
赫连洲时常庆幸自己的羽翼足够丰满,能护着这群孩子,但是——
他听见乌力罕说:“我又不是三十岁!”
赫连洲眉梢微挑。
忽然觉得手有点痒。
乌力罕还对真正的危险毫无察觉,只见桑宗接连两个翻身跳,流星锤在空中抛出一个漂亮的圆弧, 林羡玉几人纷纷鼓起掌来。
“好厉害!”
乌力罕更不服气, “这算什么厉害?以前圣上都不准我学这个,圣上说这些都是花架子, 上了战场没一点用处。”
林羡玉嫌他吵:“桑宗喜欢什么就练什么,用得着你在这边指手画脚?”
乌力罕气得脸涨红。
林羡玉上下打量了乌力罕:“你看看你自己,都多久没练功了, 肩膀都没之前壮实了, 这样怎么能保护云清?”
就在乌力罕差点陷入自我怀疑时,云清挺身而出, 主动护住了他, “大人,将军虽然没时间练功,但他每日都早早起床去军营里巡察, 和将士们同吃同住, 将士们训练时, 将军也会在一旁监督, 还要处理许多军务,花费的精力不比从前少,哪怕没有以前壮实了,也是因为劳累。”
云清怯生生地望向乌力罕,轻声说:“况且在我心里,将军从来都没有变过。”
此话一出,乌力罕的耳根瞬间红了。
林羡玉故意问阿南:“阿南,刚刚吃的那碗冰乳酪是不是有点太甜了,我怎么有点牙酸啊?”
阿南没听懂,回味了一下,呆愣道:“甜吗?我觉得还好啊。”
林羡玉笑出声来,目光饶有兴致的在云清和乌力罕之间左右摇晃,直把云清看得耳根渐渐红了,两手局促地背在身后。
这次乌力罕稍微听懂了些,他知道林羡玉在调侃他们,撂下一句:“大人,你要欺负就欺负我,不要欺负云清。”
说罢就握着云清的手腕走了。
云清吓了一跳,频频回望,可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乌力罕铁钳一样的手。
林羡玉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阿南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大人,他们是不是……像你和圣上一样?”
林羡玉拍了拍阿南的脑袋,笑而不语,余光扫到不远处站着的熟悉身影。
尚未看清便脱口而出:“赫连洲!”
赫连洲走过来。
桑宗立即弓身行礼:“圣上万安。”
“流星锤练得不错。”赫连洲和林羡玉待得久了,也开始不吝于夸奖,“动作很漂亮。”
桑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想起乌力罕的话,替自己解释:“圣上,我除了流星锤,还练红缨枪和长刀,不是只练花架子的,一定可以为圣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
“不管是哪一样,练得好了都可以杀敌。”
桑宗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他退下之后,恰好暮色四合,纳雷和阿南去张罗晚膳。赫连洲坐在廊下,看着林羡玉站在院子中央,试图拿起流星锤,连着“嘿咻”了好几声,银锤都纹丝不动,林羡玉丧气地回到赫连洲的怀里。
他熟练地坐在赫连洲的腿上,把手伸到赫连洲面前,疑惑道:“桑宗年纪也不大,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赫连洲帮他揉了揉泛红的掌心。
“他从小在军营里练。”
“如果我从小也被送去军营,”林羡玉想了想那画面,脱去广袖罗衫,换上铁胄明光甲,细细的胳膊变